西南面,一架缆绳都生锈了的电梯安静垂悬着。
人一上去,电梯便发出了细微的嘎吱声。
冷风吹进罩在电梯上的铁丝网内,摇摇晃晃。
秦嘉浔摁下了最顶层的按钮,电梯开始缓缓上升起来。
枕月目光沉稳,整个人异常冷静地站着。
她摸了摸自已的上衣口袋,有个微小的硬物硌疼了她的手指,不过却令她很心安。
──还好带上了这个一会儿能够派上大用场的东西。
顶楼的风更大,赤裸着的水泥柱子完全暴露于空气中,地上满是灰尘黄沙在乱舞着。
枕月一走出电梯,眼睛里就飞进去了一粒细小的沙子,她用手揉了揉,贴着一根柱子走,顺便将口袋里的东西黏了上去。
一手的灰尘,脏兮兮的。
枕月干脆将两只冰凉的手都塞进了口袋里,她转着身体,环顾四周,见周围没有那第三个人在时,有些不悦地“啧”
了一声。
她不耐烦问道:“还出不出来了?”
既然大费周章地想“见面”
,也该拿出点诚意来才是。
话音刚落,一个身穿黑紫色皮草的贵妇人从角落里袅袅走出,她脸上虽端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但眼里却毫无温度。
看见枕月后,轻笑着回了一句:“你在着急个什么?”
仿佛将死之人,已经等不及要去了一样。
枕月听到声音,转头看去。
──来者正是穆柯薇的母亲。
原本她还以为自已一定会很气愤,但此刻内心却出奇的平静,宛若一潭经得起任何波澜的死水。
思及此,枕月低下了头,毫不掩饰地笑着,连胸膛都上下起伏了起来。
“你在笑什么呢?”
穆母很是不解,一抬起眼,便感知到了从枕月眼中射出的寒凉光芒。
她不禁身躯一震。
枕月笑得眼角都湿了,轻轻用手抹了一下之后,她才睨视着面前的妇人,开口回答道:“我在这里看到你,是意料之中。”
“但依然,觉得你这个人烂透到了骨子里。”
穆母当即不屑地哼了一声,她拉了一下有些从肩膀上滑落下去的皮草,神情高傲:“你这个小贱人,嘴巴还是一如既往的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