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怎么可以偏听一言?”
“杨大人怎么可能轻易捡到后妃的东西?”皇后据理力争。
卫景珩侧首望向身侧虞亦禾,随意至极地问道,“这纸可是你丢的?怎么丢的?”
众目睽睽下,虞亦禾垂首,轻声道,“是嫔妾丢的,嫔妾用这纸糊风筝去了,风筝落到了前朝,大概是被杨大人捡到了。”
卫景珩点了点头,看向皇后眼中含着警告,声音却还温和,“这不就对上了,只是巧合而已,媖婕妤丢了风筝,杨爱卿捡到了而已。”
帝王这和稀泥的态度就是明晃晃的偏袒,皇后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能为了一个妃嫔做到如此地步,简直不像是一个英明的帝王,倒像是昏君一般!
这样的区别对待也彻底打翻了皇后心中的醋坛子,她不再顺着帝王的话退让,而是径直扬声与他争论。
“怎么可能那么巧,媖婕妤丢了,杨大人就捡到了,两人之前还相看过,这诗词的最后一句还……”
“好了。”帝王冷声打断她的话,“此事稍后再议,今日是你的生辰,不值当说这些,都散了吧。”
皇后却像是疯了一般,拿过那张纸挂到了帝王的面前,哀声道:“这是,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呀!陛下!难道还不足以证明媖婕妤与杨清不清不楚吗?!”
这样疯狂的皇后哪里还有一丝国母的风范?
卫景珩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他伸手夺过纸张,呵斥道:“够了!皇后!”
帝王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气,“今日是你的生辰,朕原本不想与你争执。但你如此纠缠不休,就别怪朕不顾及你的颜面。”
皇后愣住了,她从未见过卫景珩如此冷漠的一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咬着嘴唇,身子微微颤抖。
场面一时变得十分尴尬,其他嫔妃纵夫人皆低着头,不敢言语。
可皇后还是感受到了莫大的侮辱,陛下竟然为了一个婕妤这般下她的面子,她不禁哭出声道:“陛下,您为什么不信我?只信她呢?”
这样一句诘问,叫卫景珩再也压不住怒气,他怒极反笑,大步走到桌案前拿着依旧湿润的毛笔在翰林作赋用的宣纸上快速地写下一行字。
而后抽出那张纸扔到了皇后的脸上,冷声道:“你且仔细看看!”
“难道朕会和外男私通吗?”
一时间勋爵宗妇的目光都复杂了起来。
就在此时,“陛下驾到!”
内侍尖细的嗓音再次把此事推上了新的高潮。
陛下来了!
众人纷纷让开道路行礼,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
这岂不是捉奸在床!天子一怒,伏尸百万,那她们会不会有事啊?刚刚还事不关己,看好戏的夫人们忽然害怕了起来。
尤其是帝王在看到中央跪着的两人后,霎时间蹙起眉宇,眸间神色愈加冷冽,这让她们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
皇后心中愈发地高兴,陛下这般神色定是已经知晓了前情,打算治罪于媖婕妤了。
却不知卫景珩心中的想法和她想的风牛马不相及,再次看到这似曾相识的一幕,他依旧觉得非常碍眼。
帝王冷着脸龙行虎步地走到虞亦禾身边停了下来,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向她伸出了一只手。
不仅是虞亦禾愣怔了,其他人也都顿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陛下不但不责问媖婕妤,还向她伸出了手?
虞亦禾望着眼前那只大手迟迟不敢握上,她有些不敢相信帝王会在如此情况下还对自己如此偏爱。
见她迟迟不握住自己的手,卫景珩望了望她,又瞥了一眼几步之外的杨清,慢慢抿起了唇。
他们就爱跪在一起?
于是虞亦禾还没想好如何做,就被帝王一把拉了起来。
“啊!”
她不禁惊呼一声,脚步还未站稳,腰间就多了一只有力的胳膊稳稳地扶住她,即使她发髻上垂下的流苏甩到了他的身上,他也不曾在乎一点,目光一错不错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跪着舒服么?还要朕亲自拉你起来。”
帝王近乎讽刺地说道,可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嘴硬心软,而虞亦禾又察觉到一层更深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