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多数时间并不毒舌,几乎都还算温和宽和,唯有在吃醋时才会如此……
这叫她唇角不禁微扬,瞥了一眼杨清,再看向卫景珩时颇有几分无奈之色。
他明明知道她与杨清之间的事,为何还要吃这陈年老醋?
两人之间那若有似无的亲昵氛围在众人的恐惧和害怕中格格不入,皇后看见这一幕,心中酸涩得不行,她掐了掐手心,强行打破了这个氛围。
“陛下,臣妾刚才发现媖婕妤与翰林杨清有私情……”
皇后在帝王面前再次提起这桩事叫杨清再也按捺不住,说到底,卫景珩才是他的君,杨清膝行到他面前,沉声道:
“此事有误会,微臣和媖婕妤并无私情!请陛下明鉴!那张纸是微臣捡到的!”
两人两句话不过几息之间,等卫景珩想明白其中含义,他的凤眸顿时眯了起来,眉峰微挑。
“你们聚在这里就是为了这事?”
他的声音不咸不淡,似乎只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这样的态度叫皇后十分不解。
什么叫“就为了这事呢?”
难道他竟然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妃嫔和外男私通吗?看着两人相携而立的画面,皇后心中妒意翻涌。
那是她的位置啊,帝王身边合该是她中宫皇后才是。
“陛下,您是不是没听清……”
皇后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帝王的黑眸紧紧地攫住了她,让她的声音下意识地一轻。那双沉沉的眸子里幽暗无比,叫她再难看出一丝情绪。
不知什么时候,他看她的眼中连平和之意也没有了。
皇后有些害怕,她与帝王错开视线,壮着胆子把事情详细说了一遍,却不觉帝王眸色越来越凌冽。
“两张纸上的字迹同出一源头,媖婕妤与杨大人曾经又相看过……臣妾作为中宫皇后必须要为陛下处理好后宫之事,所以这才要调查审问一番。”
“这样么?仅仅凭一张纸算不得什么吧?杨爱卿不是说是捡到的么?”
“陛下,您怎么可以偏听一言?”
“杨大人怎么可能轻易捡到后妃的东西?”皇后据理力争。
卫景珩侧首望向身侧虞亦禾,随意至极地问道,“这纸可是你丢的?怎么丢的?”
众目睽睽下,虞亦禾垂首,轻声道,“是嫔妾丢的,嫔妾用这纸糊风筝去了,风筝落到了前朝,大概是被杨大人捡到了。”
卫景珩点了点头,看向皇后眼中含着警告,声音却还温和,“这不就对上了,只是巧合而已,媖婕妤丢了风筝,杨爱卿捡到了而已。”
帝王这和稀泥的态度就是明晃晃的偏袒,皇后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能为了一个妃嫔做到如此地步,简直不像是一个英明的帝王,倒像是昏君一般!
这样的区别对待也彻底打翻了皇后心中的醋坛子,她不再顺着帝王的话退让,而是径直扬声与他争论。
“怎么可能那么巧,媖婕妤丢了,杨大人就捡到了,两人之前还相看过,这诗词的最后一句还……”
“好了。”帝王冷声打断她的话,“此事稍后再议,今日是你的生辰,不值当说这些,都散了吧。”
皇后却像是疯了一般,拿过那张纸挂到了帝王的面前,哀声道:“这是,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呀!陛下!难道还不足以证明媖婕妤与杨清不清不楚吗?!”
这样疯狂的皇后哪里还有一丝国母的风范?
卫景珩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他伸手夺过纸张,呵斥道:“够了!皇后!”
帝王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气,“今日是你的生辰,朕原本不想与你争执。但你如此纠缠不休,就别怪朕不顾及你的颜面。”
皇后愣住了,她从未见过卫景珩如此冷漠的一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咬着嘴唇,身子微微颤抖。
场面一时变得十分尴尬,其他嫔妃纵夫人皆低着头,不敢言语。
可皇后还是感受到了莫大的侮辱,陛下竟然为了一个婕妤这般下她的面子,她不禁哭出声道:“陛下,您为什么不信我?只信她呢?”
这样一句诘问,叫卫景珩再也压不住怒气,他怒极反笑,大步走到桌案前拿着依旧湿润的毛笔在翰林作赋用的宣纸上快速地写下一行字。
而后抽出那张纸扔到了皇后的脸上,冷声道:“你且仔细看看!”
“难道朕会和外男私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