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几大豪阀以及其余门派等,随着陆家长老带头,也都起身齐声向陈清风致谢。
即使跟剑宗最不对付的柴玉璞等人,也不得不承认,剑宗在这个环节的设置上,完全称得上一个高风亮节的赞誉。
甚至在一些公正之人看来,剑宗几乎是自断优势,已经很偏向他们这些来宾了。
剑宗此次的剑冠大比,几乎变成了一届天下修行宗门年轻一代共同参与的盛会。
柴玉璞心中纳闷,莫非这又是国师的妙计,用了某些手段使得陈清风不得不屈服?若真如此,国师实在可怕。
葛寻悄悄以心声问柴玉璞,“柴掌门,这其中莫非有诈?”
柴玉璞心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奸诈狡猾。却仍以心声回到:“众目睽睽,如何使诈,放心便是。”
葛寻点点头,那就放心了。
崔家三长老崔鸿还未到六境,无法以心湖涟漪与人交流,只好凑过头去,低声问道身旁的王家长老,“王老哥,你可要派后辈前去试试?”
一个国字脸的老头低声道:“去啊,怎么不去!这么好的机会。”
崔鸿叹了口气,“可惜这次我没带什么后辈出来。”
周墨在四周无数炽热的眼神中安静地坐着,心里想着,这一切的玄机,应该就是在那个被剑宗推举出来的名额上了。
陈清风看着众人的表情,神色如常,心中却苦笑着回想起了那天长老会中的情景。
几天前的某个晚上,当陈清风坐在祖师堂中平静地说出自己对剑冠大比的设计想法时,毫不意外地得到了如同上次一样的反对,“你又疯啦?”
就连一直支持他的几位也都面露疑惑。
陈清风又详细地解释了一遍想法,依然没有赢得通过。
莫长老气势汹汹地道:“剑冠大比传承数百年,从未有过这样的事,这次让他们参加了剑冠大比,下次是不是就要让他们在山上修行?这剑宗未来还是不是我们的剑宗?!”
唾沫横飞地喷了一通,莫长老依然余怒未消,恨恨道:“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或者是谁给你出的这个主意,哪怕是个傻子也知道这样不行啊。”
陈清风眼观鼻鼻观心,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莫长老身后,一巴掌糊在他胖乎乎的后脑勺上,“你的意思是老夫连个傻子都不如咯?”
莫长老从椅子上直接被打了个趔趄,愤怒转身,“何人。。。。。。姜。。。。。。姜师叔。”
堂中众人连忙起身,齐齐施礼道:“姜师叔。”
姜老头走到正中,陈清风欲将椅子让给他坐,被姜老头狠狠骂了一通。
他站在堂中,收敛了玩世不恭,厉声问道:“这里我曾经常来,但现在却不应该来。所以,我想问问你们,剑宗为何不像别的宗门一样,老的不死小的不上?你们这帮如今坐在这儿的可曾想过?”
一言既出,堂中有些长老登时露出思索的神情,显然并未想过这一层。
姜老头一指白清越,“以前你是这帮人里最聪明的,你来说说?”
白清越连忙起身,“当是因为担心长老们久居高位,渐渐生出保守绥靖之心,同时新生力量无法成长,积累怨愤,两病交加,终至祸端,取流水不腐户枢不蠹之意。”
姜太虚点点头,“你确实聪明。”白清越连忙谦虚施礼,不敢自傲。
“咱们再往深了说一说,把位置交给年轻人,我们希望年轻人做什么?当过些年你们也会面临这样一天的时候,如何反思自己这二十年的剑宗长老生涯,又想要告诫后辈些什么?”
“其实那些话,可以早点想想,说给现在的自己听,或许也为时未晚。”
“我们希望他们锐意进取、敢闯敢干,以新生力量特有的朝气和冲劲,去为剑宗拼搏下一片更广阔的天空;我们也希望他们老成持重、深谋远虑,用卓越的手段和布局,去解决剑宗无时无刻不在面临的各种各样困难与挑战;
归根结底,我们希望他们能够站在我们的肩膀上,做得更好,而不是躺在前人的余荫下,就想着怎么护住自己那一亩三分地。”
“底蕴和传承,不是戴在脚上,令人挪不开步子的镣铐,而应当是手中挥舞的砸破一切险阻的大锤。”
伴随着这句话,姜老头一步跨出,身形消失在原地,祖师堂中一片寂静。
在长久的沉思之后,话题重启,陈清风的建议很快得到了通过,并且在众人的完善之下,将一些细节修补得更完善。
只有在决定推选一人的时候,有人对云落的名字提出了些许异议,不过在陈清风讲出云落入山一月半,都在跟姜师叔学剑之后,这些异议瞬间随着祖师堂外凛冽的寒风,飘散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