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北川低头看着树下的人,蔫坏的晃了晃树杈,榆钱像下雪似的落了他们满头,玩闹间冲散了之前郁闷。
“喂!别掉下来。”
摘完最后一点,赵北川轻快的从树上滑下来,“走吧,回家做榆钱糕去。”
*
回到家都快晌午了,陆遥烧火煮了一股粥,抓了一把榆钱扔进去。煮好的粥带着一股榆树的清香味,一人喝了一大碗。
下午陆遥和陆苗把榆钱清洗干净,用灰粉和在一起里面还加了些糖,蒸了一锅榆钱糕。
这榆钱糕吃起来软糯香甜,味道好极了!
赵北川道:“我记得小时候娘活着的时候就给我做过榆钱糕,不过那会家里吃不上灰面拿豆面做的,吃起来硬许多,也不及这个香甜。”
陆遥鼓着腮帮子咀嚼,“你若爱吃,明年咱们再摘。”
榆钱只熟一两日就老了,他们忙着铺子里的生意没时间再去摘。
“好。”
吃过饭,陆遥和赵北川开始忙着磨豆浆,发面,陆遥又洗了三十个鸡子放进卤汤里拿去铺子上卖。
忙到酉时末两人才干完活,洗了洗手脚赶紧休息,明早还得早起开门。
*
翌日一早,陆遥准时准点的醒了,长期早起养成了生物钟比闹钟都好使。
习惯了早起现在陆遥反而没有之前那么累了,上午回来补一个时辰的觉就够用,下午还能抽出时间洗洗衣服,收拾后面的菜园子。
赵北川也刚醒,穿上衣服点着油灯,两人先烧火煮豆浆,另一个釜也不能闲着,将汤卤加热,不一会屋子里热气腾腾。
陆苗打着哈欠从西屋出来,还有点没睡醒。
陆遥搅拌着锅里的豆浆道:“说了不用你起这么早,我俩忙得过来,你再去睡会儿吧。”
“不睡了,一会回来再睡。”他坐到灶台边帮着烧火。
很快豆浆煮熟,陆遥把它直接过滤到木桶里点成豆花,趁这个功夫赶紧再煮下一锅豆浆。
两桶都做完外面已经泛起一层鱼肚白了,打更的更夫敲着梆子,这会应该到寅时了。
赵北川套上骡车,把木桶搬上车,其他东西都装好后,三人锁上大门朝铺子走去。
隔壁的柳家二嫂子听见声音,连忙从屋里出来喊了一声,匆匆忙忙的跟着一起去。
隔了两日没开门,今天人少了许多,陆遥把门口的灶台点着,倒进油开始烧火。
第一个客人依旧是收夜香的大爷,他同往常一般要了一晚豆浆,陆遥给了他一根炸的形状不太规矩的油条。
“小郎,这几日怎么没见你们开门呢?”
“回了趟娘家,看看我爹娘去了。”
“哦,怪不得。”老头把油条撕成小块扔进碗里泡开,“你知道前头也开了一家早食铺子吗?”
陆遥一愣,“啥时候开的?”
“就是前两日开的,也学你们这般卖豆浆和炸油条,不光有油条还有糖糕和包子,你们没开张这几日我看大伙都跑他们家去吃了。”
陆遥觉得胸口憋闷的慌,第一次理解了什么叫同行是冤家。虽然别人家开铺子跟自己无关,可少赚钱心里就难受。
等老头吃完饭,陆遥赶紧走到赵北川身边把这件事跟他说了。
“真讨厌,挨着咱们开早食铺子,生意给咱们抢了一大半!”
赵北川倒是心宽,安慰道:“放心,没几日客人就得回来,你做的东西跟旁人不一样。”
“有啥不一样,都是豆子磨的,他们就比咱家少了个豆花,咱家还比他家少糖糕和包子呢。”
“没事,大不了少赚一点。”
前面来了客人,陆遥只得深吸几口气整理好情绪,心里安慰自己少赚一个月也能攒十两银子,比旁人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