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唐河还真想念那辆肉包铁的挎斗子了。
所以唐河决定,先到大河北边的老林子去转转看。
北大河已经封冻得瓷实了,河面上还有几道光滑的爬犁印子,那是村儿里的老娘们儿来拉柴火时趟出来的道。
捡柴火就在附近的几处林子里,这里野牲口少,倒也不用担心危险。
唐河他们沿着一条支流,还没等深入到河岔子呢,虎子便抬头轻嗅了起来,发出呜呜的低吼声,这是发现猎物了。
唐河立刻撒开了狗,虎子领着两条狗便窜了出去。
唐河他们拎着枪在后头追,刚追到山弯处,就听到虎子发出嗷嗷的声音,然后迎着他们撒腿就跑了回来。
“我草,这是遇着啥了?”
唐河惊呼了一声,赶紧单膝跪地举起了莫辛纳甘。
杜立秋和武谷良也立刻做好了准备,一个个神色紧张中又透着淡定。
老子连鬼子、机枪、坦克都刚过正面,还怕个毛啊。
唐河的脸色严峻。
这山里头,能让虎子这种级数的猎狗认怂后撤的野牲口可不多。
碰着虎豹猞猁,连过招儿的机会都没有,这啥说没有。
就算是碰着狼群、棕熊,虎子它们三个也能干一下子。
特别是大黑这条虎抄抄的五黑犬,原本碰着老虎都敢上,自从被老虎一把按着脑袋啃了泥之后,就没那么虎了,但是依旧那么勇。
隆隆的声音响起,一头体形硕大的犴晃动着大板角从林子里冲了出来,一边跑还一边蹦跳甩腚儿,而且还是直直地奔着唐河他们冲了过来。
“咦?送上门的猎物啊!”
武谷良欢呼一声,举枪瞄向那只犴。
唐河倒也不急,眼瞅着奔着自己来了,再放近一点,最好一枪爆头。
冬季野牲口的皮子可是相当的值钱呐。
可是那只犴奔到了跟前,唐河感觉不对了,这犴的脖子下面的花不溜丢,肚子下面黑不拉叽还泛着淡黄,像得了肿瘤增生似的。
犴奔到了几十米外的时候,一个跟头扎到地上,硕大的板角都断了,后腚儿一扬,老远就听着嘎崩一声,腰都厥折了个屁的。
犴一头栽倒,一个黑黄的影子也被甩了出去,倒是脖子下花不溜丢的东西被压住了。
“猞猁!”唐河不由得惊呼了起来。
猞猁的主食是兔子,也会捕猎犴这种大型动物,只不过目标是带崽的母兽,直接对这种大个的公犴出手,还很少见。
毕竟,猞猁才六十来斤,对上千斤的大物,赢面不大。
但是,当那个黑黄的影子爬了起来,唐河又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玩意大头耳小四肢短粗爪牙尖利,看起来又凶又萌,跟平头哥有点像,但是通体黑黄的长毛,没有标志的条纹。
居然是土狗子。
土狗子其实就是狼獾,也是一种獾子。
跟藏在洞里,靠油治烫伤的狗獾是一个物种,却是两个玩意儿。
狼獾可没有狗獾那么怂,这玩意儿甚至比非洲的平头哥还要凶悍。
因为,它是生活在大兴安岭这极度苦寒之地的特有物种,一天能狂奔百里,比狼的耐力还悠长。
别看这玩意只有五六十斤重,但是格外凶悍,因为人家的主要食物可不是耗子兔子,而是犴!
不管大小,人家都敢上去干一下子。
现在,大兴安岭最凶悍的两个家伙一齐出手,怪不得敢对一只千斤公犴出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