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最后,钱刀提及程府二房的孟嬷嬷。
“钟会最后才审问孟嬷嬷,稍晚些时候就有结果,请世子妃稍候。”
方知雨忙道:“辛苦了。我等得起。”
被埋藏这么些年的真相,终于有机会被揭开,再多等一会儿又如何?
钱刀一走,方知雨的脾气就上来了,满眼皆是:都怪你爹!
无论是王妃,还是尚算安好的庄姬和曹姬,亦或是受尽苦楚的梅姬和吴姬……淮王的做法都令宋筠一言难尽。
他确实也不想站他爹那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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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王府正门前,又有人跪拜。
门房一瞧,又是跪了好些天的一家妇孺,问了缘由忙匆匆报进去。
淮王吓得差点将茶盏掉地,一听不是找他,是要谢世子妃,终于舒了一口气。
但同时,又有点不愉,只觉得世子妃的名头越来越大,百姓都快忘记他才是淮南之主了。
东升在一旁侍弄世子妃送的花,冷幽幽来了句:“这一家人若懂人情世故,又怎会落得那般地步?直来直往,只谢帮了自己的人,才是普通百姓的至情至性。”
淮王:得空把花剪掉,看你嘚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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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知雨得了通传,立刻赶到王府门前,不少百姓已经驻足于此。
那一家妇人上一回没见到世子妃真容,这会儿瞧见蹦跶出来的方知雨,还翘首向后头望了好几眼,才确定——就是此人!
她们跪地谢恩,哭得泪流满面。
“多谢世子妃大恩大德!”
那家三媳妇因为嫁了个秀才,视野更高,讲话也更得体。
“各位,我们是魁州九和县男丁被害的那一家,前些日子在淮王府前告状,幸得世子妃出面替我们惩治恶徒,才报了大仇!”
一家妇人又接连叩拜,方知雨命人去扶,可她们就是不起来。
那老婆子反倒大哭:“世子妃不仅给我们钱,让我们可以给男人操办后事,还帮我们修缮宅子,请大夫瞧病,送过冬之物,真真是大善人啊!”
“对对对!”老三媳妇接话,“帮助我们的邻居还得了淮王和世子妃的赏。那位帮我们写状子的好人,还得了个县衙主簿的差事!”
方知雨纳闷,她只给过银两,何时做了后续之事?
而且后头的事,不该是淮王去完善的吗?怎么名声落到了自己头上。
不解之余,微微转头,就见石头凑上来,小声道:“都是世子吩咐小的以您之名做的。”
他啊!
真是的,处处为她着想,于细微处用尽心力帮她建立声威……
刚才不该置气的。
她突然好想飞奔回去,抱着那人猛啃!
“不用言谢。”方知雨道:“淮南地界,是淮王在替大家谋福。淮王之前不过是被蒙骗了,今后绝对会严加约束州官县官,杜绝此类事件再发生。”
即便她再不满意淮王对待女眷的态度,这种功劳也必须推给淮南之主。
那家妇人又叩谢好一阵,推了家中年纪最大的女儿上前。
老婆子道:“世子妃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请收下我们家九岁的女娃娃。她小,听话好教,从此以后做牛做马,是生是死全凭您做主。”
方知雨的脸当众就垮下来,引得围观者不敢发出声响。
她救她们一家,可她们居然要把家中女娃娃当做还报恩情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