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辞在黑暗里睁大眼睛,耳朵嗡嗡作响,他太阳穴随着一种胀痛感不断地跳着。
他尽力将注意力凝聚起来,盯着黑暗中的一点,就这么僵直地躺了片刻,许久才隐约用耳朵捕捉到了什么。
他屏住呼吸,那声音混杂着杂乱的耳鸣,不知过了多久方才渐渐清晰,那是一个很细的声音,仿佛在哭,哭个不停,哭的他难受。
他难受不是因为这声音很吵,而是这声音让他心疼。
因为他认出了那是顾笙额哭声。
晏辞眼睫颤动着,努力睁大眼睛想要从黑暗中找到顾笙的影子。
然而下一刻鼻尖却捕捉到一股浓重的中药味。
“。。。”
这味道比任何醒神的药都有用,他“蹭”地从床上坐起来,伏在床边就是一顿干呕。
他在这浓重的味道中挣扎了半天,好不容易眼前终于一点点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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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辞勉强用力,微微偏过头,床旁边坐着一个小小的人,正垂着头小声啜泣着。
晏辞沉默着支起身子,抬了抬手指,轻轻勾住他有些凌乱地散落的发丝。
垂头小声啜泣的顾笙感觉到发丝摇晃,他一边抹着泪抬起脸。
晏辞一看,好大的两颗桃。
顾笙哭的眼睛都肿了起来,晏辞心想不知道人见他这幅样子可能还以为自己死了。
他们就这样对视片刻,终于顾笙“呜呜呜”地伸出两只手,晏辞直接捞着他的腰将他捞到怀里。
他哭得好厉害,趴在晏辞身上像一只小猫,瞬间就把晏辞的衣服洇湿了一大片。
晏辞一只胳膊被他紧紧搂在怀里,只能用另外一只手艰难地摸了摸他凌乱的长发。
“夫君。。。”顾笙将头埋在他颈侧不断地唤着。
晏辞只能更紧地抱住他。
“没事。”他闷声笑道,语气故作轻松,“还活着呢。”
他细细回忆了一下,自己之前只来得及听他说什么果子不能多吃,接着自己就眼前一黑。
顾笙抹着泪,说那果子味道不错,但是不能多吃的,以前有人吃多了,结果中毒死掉了。
顾笙却是哭得不行:“你,你突然就晕倒了,我还以为,还以为。。。”
他大概想说“我还以为你死了。”
但是觉得这样说太晦气,于是把嘴里的话支吾着化成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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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子,年纪轻也不能不爱惜身子。”
之前晏辞救了余庆,便是把他送到这里的,也因此医馆的老郎中对他有印象,此时皱着眉捋着花白的胡子,食指中指按在晏辞的手腕上。
郎中说是因为自己最近操劳过久,一下子又吃了太多的果子,气血攻心,才导致忽然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