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好像所有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唯有她明黛成了在里面被牺牲掉的祭品。
直到天亮,浑身酸软得没有一丝力气的明黛才被马车送回来。
若非还能看见她的睫毛在动,恐都会误以为是谁搬了一尊玉像放在马车里,只因她的脸色白得近乎透明,不见一丝生的yu望。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全世界她所憎恶的苦难都会加注在她的身上,压得令她喘不过气来。
明着送来伺候,暗里监视着她的碧枝掀开帘子,轻声道:“夫人,周府到了。”
直到这时,那闭眼假寐的玉人方才轻颤着睫毛睁开了眼,也给她增加了一丝活着的人气。
“夫人,小心些。”
明黛看了她一眼,并不需要她搀扶,提起裙摆就自个儿下了马车,只是动作太大,竟不小心扯到了伤处,疼得她脸色骤变。
“夫人还是莫要逞强为好,这样对彼此都好。”碧枝在她快要摔倒时,及时伸手将她扶住。
耻辱得咬着唇的明黛等身体站稳后,才甩开了她的手,“你还真是你家主人的一条好走狗。”
碧枝也不恼,反倒是笑眯眯地接受了夸奖,更让明黛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更想着,如何将这人给远远地打发走。
周府庙小,可容不下这尊大佛。
天色尚未大亮,连湖边垂垂杨柳,一叶扁舟都笼罩着一层纱笼白雾中,宛如仙境。
周淮止正做着加官进爵,桃梨满天下的美梦时,紧闭的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一杯凉水突然泼上了他的脸,也让他猛地从梦中惊醒。
而后对上的是脸色惨白不见一丝血色,却双眼充血通红的明黛,后槽牙直咬的怒道:“大早上的你在发什么疯。”
“我发疯?就算我疯了也是被你周淮止给逼疯的!”明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愤怒得仿佛要在下一秒扑上去将他撕咬成碎片。
抬手抹去脸上水渍的周淮止此刻倒是极为镇定的从床上起来,不紧不慢地取下挂在木施上的外衫,“夫人回来得倒是比本官预计的要早很多,本官还以为夫人定然会乐不思蜀得到了傍晚才回来。”
“说来,夫人还得要感谢本官才对,要不是本官,你们偷情都得要偷偷摸摸,如何能像现在光明正大的旁若无人。”
前面还在燕珩面前为他辩解,说他休想挑拨他们夫妻关系的明黛在这一刻,像是被又重又响的巴掌打得头晕眼花。
他像是还不够将她踩进泥土里,从而不断的说着刺激她的侮辱性字眼。
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他的结发妻子,而是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杀父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