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是京郊的一座山,山上有座千叶寺,听说许愿求签很灵,所以香火很盛。
山下有一片野湖,名叫泄湖,湖水和城中的泄河相连,凤柳巷的花船可以直接从泄河开过来。
湖边水草茂密,地势低平,倒是郊游赏景的好地方。
不过风景最好的南岸早都被权贵之家抢走了,纷纷建了别院。
北岸也被虎视眈眈的盯着,不过上面下了旨,也得给平头百姓留一块赏景游玩的地方,一直按着没有开发。
北岸的景色虽然一般,但是有一大片天然的紫竹林,文人雅士仰慕其风骨,经常来这吟诗作对。
久而久之,这地方便出了名。
李星河虽然不会作诗,但是对这地方似乎熟悉的很,一路奔袭而来。
竹林外有一颗老槐树,树下停着七八驾马车。
李星河抱着苏灿下马,把马拴在树上,然后扫了一眼等待的仆人们,脚步一顿,然后转身进了竹林。
苏灿感觉到了李星河的迟疑,也向老槐树看去。
从马车的制式和马匹的血统是可以看出主人的级别和官职的,其中有两架马车异常华贵,车辕上雕刻着精美的仙鹤族徽,分明是左相家的。
看来这个舅舅也不是那么草包,知道看人下菜碟。
兵部侍郎的儿子还可以碰一碰,左相家的人还是少招惹为妙。
余光中,苏灿看到了一架不显眼的黑色马车,顿时感觉气血翻涌,脑袋重了两斤,沉得直想向下栽倒。
冤家啊冤家,这辈子还是躲不过你!
这马车看上去平凡极了,通体乌黑,没有任何图案和纹路。
只是拉车的马异常高大,也是通体漆黑,不带一根杂毛。
而且这头黑货有个奇怪的习惯,其它的马歇着的时候都低头吃草看地,只有这马直勾勾地抬头看天,露出一口白牙,看上去就像一个傻子。
苏灿前世多次乘坐这架马车,知道这马车是用乌木制成,坚硬无比,刀枪不入,世上最厉害的弓弩也无法将其射穿。且耐火耐水,于江河之上可漂浮,保主人性命。
而那匹黑马是西域进贡的宝马,力大无穷,由于乌木过于沉重,除了它无马可以拉动。
竹林中有一片空地,八位青年公子、四位衣着暴露的女子正在当中饮酒作乐,小厮们在一旁研墨伺候。
粗略一看,酒瓶子比带字的纸多,这哪是诗会,倒不如说是宴会了。
李星河拍拍苏灿的肩膀,低头示意让她在一边躲好,然后一个箭步就冲着东南角一对打情骂俏的男女去了。
苏灿想着舅舅既然知道左相的公子在场,还不收敛一些,文雅一点,哪想到他直接就上了。
抚琴的女子似乎是听了什么有趣的事,低头浅笑,旋出两个梨窝,肩头微微颤动,连带着胸部起起伏伏。
身边的男子高大魁梧,脸上硕大的鼻子尤其突出,两个鼻孔向外喷张,好似一头水牛。
他贴近女子耳边说着悄悄话,眼睛却一直盯着女子胸前的起伏,一副口水都要滴下来的模样。
李星河身形很快,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那男子已然挨了一脚,瘫在地上。
“李星河,你疯了?”边疆怒吼。
李星河就跟没听见一样,下劈又是一脚。
边疆也是练家子,虽然被偷袭,但是马上反应过来,一个滚地堪堪避过,马上站起身对打。
周围的人似乎都认得李星河,劝解几句,发现两人谁都不听,你一拳我一脚打得热火朝天。
于是众人都站在一旁看热闹,还时不时的点评一二。
这是苏灿两世以来头一次见到男人打架,这两人都是自幼习武,一招一式都有讲究,并且是下了狠手,不多一会就双双挂了彩。
体力上边疆占优,不过李星河先发制人,又胜在灵活,所以优势更大一些。
苏灿掏出糖炒栗子,丢进嘴里,津津有味的看热闹,却发现人群边缘有个小男孩正在直勾勾地盯着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