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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青和轻笑着,没有争辩,“你这话……会让我误以为你确实想过坐上这个位置。还是说,难道真是我看错了?”
荣纪海同样笑了笑,“那自然是没有看错的。只是有些疑惑,为何现在,您又对袁哥有些不满意起来。”
徐青和的笑容渐渐隐下去,沉默地看向窗外。荣纪海同样看过去,外面只一片明亮天光。
“倒不是不满意,只是,你与他,都缺点什么,又都多了什么。”
“在我看来,您虽然不缺也不多,但好像……反而更加难以前进了。”荣纪海神色未动,意有所指。
徐青和面对这刻意直白的评价,不怒反笑,“是啊,”他利落承认道,“所以,我不适合当首领。只可惜,当时的情况,只有我能上了。”
他一顿,语气又收回了点,“这个故事,我是不是同你讲过了。”
并不是疑问句。
荣纪海垂下目光,没有回答。
徐青和只等了一两秒,便再次开口,竟主动提起先前的行动来,“我想你应该听说了,庆平好像也碰见了你。之前,我们打算重新召集人手,攻打龙的巢穴。”
荣纪海没有抬眼,就着这个姿势凉凉评价:“召集人手?大堂里的那位,刚成年不久吧?还是说您认为,他有除了战斗能力之外的其他天赋,足以把自己的小命献祭给龙?”
徐青和没有计较荣纪海言辞中的锋利,故作神秘道:“嗯……也许是这样呢。”
荣纪海无奈地笑一下,“就当是吧。”
他抬起头,“既然人手召集了,为什么不去呢?”
徐青和直直迎上荣纪海的目光,眼底是与荣纪海如出一辙的平静,“你也看到了,召集到的人手可不够用的。既然说到这儿了……纪海,你又是为什么来见我呢?之前庆平碰见你时,你不是不想再与猎龙人有瓜葛了吗?”
荣纪海耸耸肩,“我倒是不想有。只是,听说最近常有退役的猎龙人找我,想要寻求庇护。您知道的,我可不打算让退休生活面临被打扰的风险,这不就来问问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曾经的同伴如此困扰。”
徐青和神情疑惑,“找你寻求庇护?虽然最近确实出了点事,但为何他们会找你,而不是找到我们呢?”
荣纪海云淡风轻地调笑道:“谁知道呢,可能觉得我最强,可以保护他们吧。”他语气不变,继续问道:“所以,还真出事了?”
“啊,”徐青和神色淡然,拿起水杯抿了一口,略一点头,“龙族的眷属打伤了几个刚刚加入的猎龙人。在役的自有据点庇护着,多加小心就好。只是已经退役的,手再长也顾不到了,只能通知他们自行注意一点。”
“还有这回事?”荣纪海摸摸下巴,“我怎么没接到通知?”
徐青和平和地笑笑,“你刚刚不也说了原因吗,你足够强大,不需要我的担心吧。”
荣纪海笑笑,“那倒是。若是到了您要在意我的时候,大概事态已经严重到难以收场的地步了吧。”
徐青和赞同地点头,复又摇头,“话也不能这么说,你也不是神,总归是有些需要帮助的时候。”
荣纪海歪头想了想,“说起来,我最近倒真有需要帮忙的。”他停顿一下,接着说道:“前些日子,我在我的住处附近养了花,只可惜还是长不起来,都想着需不需要雇个专家来帮忙看看了。”
“养花?”徐青和似乎很感兴趣,“这个爱好……有点耳熟。怎么会想到养花的?我记得,你不是对植物最棘手了吗?”
荣纪海无奈道:“是啊。但退休生活嘛,总得养点什么才不无聊。本以为现在我可能不是植物杀手了,看来这方面的技能点,对我来说就跟我的血脉浓度一样极端啊。”
徐青和点头无声附和,再开口时,突然主动重提了正事,“关于眷属伤人的事情,我们也还在调查。引起退役的猎龙人的恐慌,不是我们的本意。实在打扰的话,我可以让庆平再发一个通知。”
“这就不用了,他们本也不知道我在哪儿。再说,早些解决这件事,自然也不会有人再来找我了。”荣纪海拒绝了徐青和的提议,“情急之举,我倒也没那么无情,您是知道的。”
徐青和一怔,垂眼笑起来,“嗯,你一直都是太多情的那个人。”
两人之间突兀地沉默一瞬。
“既然如此,你有什么想法吗?关于如何解决眷属伤人的事情。”
荣纪海听了徐青和的问题,倒也没有回避,“眷属伤人,这可是在对我从小受到的教育发出质疑啊。虽然我父亲已经离世,但若听到我拿这问题去问他,恐怕骨灰都能原地复活,狠狠揍我一顿。”
“你的意思是说,你觉得眷属不可能伤人?”徐青和的身体微微前倾,这是一个虚心倾听的动作。
荣纪海没有动,颇为无辜地摇摇头,“我的‘觉得’,可没什么说服力吧。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实面前,理论还是得让步的。”
他低头思考,“如果说要解决,恐怕唯一方法就是抓到眷属,利用它们找到龙的巢穴,干脆一网打尽。毕竟眷属的隐藏能力极强,斩草不除根,哪怕能杀一个,后患也无穷。”
徐青和考虑了一番,半是认同地点头,“只是,眷属可不好抓吧。”
荣纪海无奈地摊手,“这是我能想出来的最好办法了。徐叔您肯定有更好的,我的计谋能力也就只能想到这儿了。毕竟,父亲只教了我如何与龙战斗,可没教我如何与眷属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