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你们接着聊,喃家里还有点事儿,喃就先回啦。”
被赵虎他俩这么一顿损,脸皮再厚的爷们也没脸在这屋里待呀。
大黑驴臊眉耷拉眼的跟旁边的一个年老的汉子小声的交代了一句,低着脑袋就出了屋。
“这老黑,丢人都丢到外边来了,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
大黑驴口中的王主任也觉得脸上臊的慌,他走前都没有正眼搭理他,直到出了屋门才气的拍桌子骂街。
“你们爷们不都这一个德行,我可是听说你王狗剩可半夜净敲寡妇门。”
小平头他媳妇从隔壁屋过来,挽着袖口要帮她婆婆干活,顺嘴就插一句。
把王主任的脸都给整绿了。站起来就喊:“庆江,你家这口子瞎说八道你还管不管啦。”
“这就急啦,当初我们公社地里插黑旗的时候,你说话可比这难听多啦。”
瞧得出小娘们也是一个泼辣性子,一点都不带草鸡的,插着小腰底气比他爷们都足。
而她所说的地里插黑旗,也是这年头的一个特色,就是看那个公社粮食亩产打的最少,就在他们地里插上黑旗公示,以此来激励他们。
“金玲小点声儿,孩子刚睡着,别给吵醒喽。”
两间房是打通了的,宋庆江撩帘回屋轻声安抚他媳妇去给他娘打下手。
“王哥,跟一个妇道人家叫什么真呀,这不让虎子兄弟俩看笑话嘛。”
转过头宋庆江在屋门口提了一壶热水,给众人碗里满上:“这大晚上的天冷,喝点水暖暖身子。”
“水就不喝啦,我还是那句话要人没有,要命一条。”
王狗剩脖子一梗,直接把宋庆江嘴里的殷勤话给堵死了。
“庆江啊,也别怪老汉我不人情,我跟县里可是立了军令状的,要是明年粮食产量没有达标,县里它可不能给我好脸子。”
“不是,你俩说话我咋就听不懂啊,啥事吵吵把火的?坐下好好说说。”
大晚上的一屋子人不睡觉,赵虎本来就挺纳闷,这一听俩人的聊天,他就更好奇了。
瞅这意思,这俩人之间怕是有个大故事呀,连忙把华子掏出来又散了一圈,竖着耳朵坐好就等着听故事。
别看赵虎声音不大,可上位者的气质在那摆着的,王狗剩和小平头就愣是不敢说个不字。
这一聊起来那可就热闹了,屋里爷们你插一句,我拌一嘴的,谁都觉得委屈。
等小平头他娘把一锅鸡肉炖好端桌上了,赵虎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小平头刚调来,红山公社就插了黑旗,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臊的抬不起头来了。
就想着要改变现状,可红山公社的条件不允许呀,人少地多,平常还能伺候过来,可一到旱季挑水浇庄稼就不够看了。
就那么几个青壮,一天天都累都吐唾沫子了,挑的那点水浇进地里都不够太阳吹口气就蒸发的差不多了。
水浇不透,粮食自然也就没办法高产了。
所以小平头就想着挖条渠,把水引进来,可手底下没人呀。
就那么仨瓜俩枣的壮劳力,要是都去挖渠了,把庄稼留给老弱娘们,那产量不更完犊子了嘛。
一看这法子行不通,小平头就想了个招,把王狗剩给约了过来,想着往人家公社借点人过来,等挖好渠,两家公社一块用。
这王狗剩的胜星公社,该说不说的是办得真好,地多,人也多,还都是些老庄稼把式,年年粮食产量都在县里排的上号。
那人员富裕的,都在公社里办起育红班养老院了,把老人孩子聚集在一块派专人照顾,剩下的都安心伺候庄稼。
跟红山公社娘们带着孩子去下地喂奶的场面一比,那可讲究太多了。
可想法是好的,可架不住这王狗剩是一根筋呀,任凭小平头说破嘴皮子就是不同意。
就怕把人借出去他地里粮食产量下降,影响他在县里的排名。
对此呢,小平头也表示理解。
怎么说这王狗剩也只是个地地道道的老农民,祖上全是给人家打长工的佃户,身上老农思想严重也算是正常。
“你俩可别跟他们瞎白话了,肉炖得啦,快尝尝姨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