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或许还会相信报应这回事,可到这一次,我不信,我死也不信。
如果有报应,为什么我还活得好好的?为什么我这个罪魁祸首至今站在这里还活得好好的?
保姆被我激动的模样吓哭了,一副敢哭又不敢哭的模样,我深吸了一口气,对保姆说:“对不起,吓到你了,乔荆南尸体没有出来那一天,我是不会承认他死了,你把这里扫一下,不要做这样的事情,如果下次再被我看见,我定不轻饶。”
我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开,走了两步,觉得面前的物体都有些晃,以为是自己视力的原因,我抬起脚想往前走,脚想要着地时,空空的,脑海内天旋地转,我整个人直直的栽了下去。
倒下去那一刻,我听见保姆的惊呼声。
闭上眼那一刻,莫名的,觉得自己好累啊……
如果能够永远这样沉睡就好了。
梦里所到之处白茫茫的一片,我感觉自己的身体不断往前奔跑着,不知道在追着什么,不断奔跑,跑到自己精疲力尽,跑到自己一直没有力气再跑了。
停下自己无力的身体,前面是一团大雾笼罩,白茫茫的,根本看不见什么,好像一切都只剩下我。
我弯下腰狼狈的像只狗一般,用尽全力呼吸着,全身大汗淋漓时,忽然前方远处传来一阵说话声,我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皱眉看向远方。
原先正大雾弥漫的前方,白雾分成两拨散开,里面正站着两个人再说话,背对着我,我看不清楚他们脸,只听见她声音特别熟悉,一直在和身边的男人高兴的说着什么,两个人缓慢往前走着,身边的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在一旁很认真的倾听着。
女声说到高兴的地方越来越高昂了,我直起腰看到前方那男人的背影,黑色的西装,挺拔的身姿,好像是乔荆南。
我心里闪过一丝欣喜,朝着他快速跑过去,在他身后大喊着:“荆南!我在你身后!你看看我!”
我喊的特别大,甚至还带着回声,可那男人不断往前走,始终没有回头,只有他身边的女人听到我喊声后,立马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向身后的我。
那张脸被一小团白雾遮住了,可我认出她了,白雾从她脸上散去后,许资檗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清晰的出现在我面前。
她穿着和乔荆南签离婚协议那天的衣服,精神非常好,脸色红润饱满,她对我微笑着说:“杨卿卿,别追了,有些东西,无论你怎么追都不是你的。”
我站定,背对着我的乔荆南仍旧不疾不徐往前面走,我焦急的说:“你让我和他说一句话!就一句!”
许资檗摇摇头说:“他已经和你说了太多话了,杨卿卿,我记得以前我和你说过一句话,他总有一天会是我的。”
许资檗对我说了这句话,脸上的笑容竟然带着慈悲:“你好好享受他留给你的钱吧。”
许资檗说完这句话,转过身朝着乔荆南走过去,两人再次往前走着,我像是疯了一样,哭着大叫着,可声音卡在喉咙里,无论用尽多大的力道,还是喊不出来。
我只能在他们身后不断追着,他们却不断往前走着,被散尽的浓雾再次遮盖住他们的身影,剩下我一个人跌坐在地下无助大哭着。
我哭得太过大声,醒来后,连耳边都仿佛还带着巨大的回声,房间内的灯光有些阴暗,只开了一盏夜光灯,我躺在床上瞪着头顶乌黑的一片,一直没有动,许资檗和我说的话,还在脑海内一直回旋着。
我动了动酸痛的身影,动了两下,侧过脸看过去,发现昏暗的窗前正有一团模糊的影子,正背对着我。
我瞪着黑暗里那团静止的影子,过了好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小心翼翼开口问了一句:“荆南,是你吗?”
背对着我的影子没有动,我害怕他像梦里一般,没有等他动,而是不动声色从被窝里爬了出来,趁他没有回过神之际,悄无声息从身后抱住了他,我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可感觉到自己抱住的人的温度和真实触感之时,我心里涌来一阵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