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林晚玉坐定后,徐徐开口:“还请王妃和世子明鉴,此事不是奴婢做的。”
现在,她赌赢了,所以黑锅,她不背。
“郎中方才查验,说此药中含有足量依兰花,据奴婢所知,依兰花生长于南边边境之地,对生存环境要求极高,易种不易得,去年甚至到了有价无市的地步,足量的依兰花制成药,想必其价值,定然不是我一个小小奴婢所能承受的。”
“没准儿是你以前的老相好给你的,你们青楼女子,不都是贯会做些笼络人的事么?而且这样的药,想必在你们醉花楼,司空见惯吧!你哪里会没有?”
王语柔冷哼一声,没好气的驳斥道。
林晚玉勾了勾唇,抬眼看向她,不卑不亢的问道:“王夫人怎知青楼会有这样的药?难不成去过?”
王语柔噎住,不自觉的看向了陆云峥。
陆云峥正好抬眼看她,一双眸子里,平静且深邃,看不出什么旁的心绪。
就在她准备辩驳几句时,林晚玉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先前在浣花阁,王夫人手下的人找出了一个油纸包,王夫人不经查验,就开始质问奴婢,奴婢很想知道,王夫人究竟是不是有隔空识物的本事?”
此话一出,端坐高堂的何淑兰抬眼看了看一旁的周嬷嬷,周嬷嬷默默的点了点头,印证了林晚玉的话。
王语柔心口一沉,当即辩驳道:“寻常包药都是用那样的纸包着的,我自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林晚玉闻言,苍白的面容上多了一丝笑:“王夫人可曾想过,若是此药包里,不是媚药呢?我昨日染了风寒,叫了郎中来瞧,没准儿是郎中开的治风寒的药呢?王夫人只凭一个未曾查验过的药,就要急于给我定罪,又是为何呢?”
“可那郎中……”
王语柔被林晚玉一番弯弯绕绕的话,彻底打乱了阵脚,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一不留神,差点就说错了话。
“若是你不心虚,为何将那药束之高阁,还藏在花瓶里?分明是你心里有鬼,你反过来攀咬我?”
林晚玉抬眼看她,眸光凌冽:“王夫人方才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呢?明明你派人旁敲侧击的问过给奴婢诊治的李郎中,李郎中回话,说奴婢身子尚佳,不用开药,也未曾找他辨别过什么药,王夫人可是想说这个?”
话音落下,王语柔登时愣在原地,仅片刻的功夫,她就回过神,面目狰狞道:“你个贱人,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王语柔此举,很明显,是心虚了。
林晚玉极浅的勾了勾唇角,按捺住身上的痛意,不紧不慢的说道:“若是诸位心中存疑,可将当日给奴婢诊脉的李郎中叫上堂来问上一问,又或是问问府门口的小厮,可曾见过王夫人身边的春荣与李郎中说过话。”
王语柔拍案而起,登时解释道:“只许你身子不适,我就不能?我今日亦是头痛的很,所以才让春荣去找郎中。”
“将春荣带来。”
一直没有开口的陆怀瑾,沉声吩咐了一句。
站在他身后的春城立马快步出了门,不出半柱香的功夫,就将在王语柔身边伺候的春荣,带至大殿。
春荣现下已经被吓坏了,颤颤巍巍的跪下叩头行礼:“回王妃,回世子,奴婢今日中午,的确是见过李郎中,是芙蓉姐姐,让奴婢去问问李郎中,可曾给林姑娘开过药,或者是查验过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