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城拱手应下:“殿下,属下有一事不明,此次赈灾,您为何不以您的名义,反而让底下的铺子施粥放粮?”
到时候灾民只知底下那几个掌柜是大好人,可无人知晓他们家殿下,真是费力讨不到好!
陆怀瑾抬眼看他,眸色冰凉:“本世子缺那点儿名声?”
“殿下,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陆怀瑾一夜没睡,眼下疲乏的很,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
春城颇有眼力劲的行了礼,转身往外走。
推开书房的门时,就见林晚玉正带着灵儿,站在门口。
春城登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赶忙给她使眼色,让她赶紧走。
画的事,自家世子已经气的脸色发黑了,若是这个时候林晚玉进去,定然是没什么好结果的。
林晚玉眼下心里揣着事,自然是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烦请春城大人通报一声,奴婢有事要见殿下。”
她的话,不用春城通报,顺着门缝就进去了。
春城顿时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刚准备回头回禀一声,身后传来了陆怀瑾沉冷的声音。
“进来!”
春城无奈,只得快步出去,推开门,请林晚玉进去。
书房的门复又关上,房中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方才林晚玉过来时,凑巧就听见了陆怀瑾说的赈灾一事……心里突然就对他有所改观了。
大丈夫忠君爱国,心系天下,从来都是千古流传的绝唱,只是从未有人提及,此等忠臣身处漩涡之中,被迫争斗的无奈与心酸。
人生如逆流行舟,不进则退,有那么一刹那,林晚玉仿佛明白了陆怀瑾身处这个位置的心境。
他与人争斗,手段频出,也不过是为了更好的活下去而已。
同她如今,是一样的。
“殿下累了,奴婢伺候殿下歇息吧!”
陆怀瑾松了手,抬眸看她:“过来!”
林晚玉与他对视了一眼,连忙应下,忍着脚踝处的痛意,迈步走到他的身侧,温声道:“奴婢帮殿下按按肩吧!”
陆怀瑾没有说话,林晚玉便当他是默认了,刚要朝他身后走,下一瞬,却被他握住了腕子,扯进了怀里。
软玉温香在怀,陆怀瑾心头一动,箍着她的腰,眸色渐深:“想好如何同我说了?”
林晚玉紧咬着下唇,低敛着眉眼,将眼底的痛楚掩了下去:“今日回城时,奴婢碰见了王公子,王公子言辞恳切,求奴婢帮忙,救出王夫人。”
“所以你甫一回府,就去了凌霜殿?”
陆怀瑾面色无波,声音却冷的要命,掐着她腰间软肉的手,微微收紧,周身都透着一股子危险。
林晚玉知道,他这是在生气。
“奴婢先前在丞相府,受过大公子的恩惠,所以……想求殿下,可否饶过王夫人这一次。”
眼前人儿的那一双眼睛,生的极美,垂眸看人时,只一个眼神,便能勾人魂魄!
陆怀瑾抬手抚上她的杏眸,指腹一开始在眼尾处微微摩挲着,渐渐地,指尖游移,覆在了她的眼眸之上。
冰冰凉凉的一个吻,落在了她的红唇之上。
“林晚玉,你可曾有过心上人?”
这是陆怀瑾第二次这样问她。
第一次的时候,是在丞相府,如痴如醉的月色下,他俯下身子,垂眸看她,问她可有心上人?
那时,她说她无心入局,只愿回到扬州寻一门亲事,相夫教子。
那时,他说云成居的床榻之上,还缺一个暖榻之人。
如今他又这样问她……
林晚玉眉目疏朗,从陆怀瑾的怀里出来,在他身边跪下,一字一句的说道:“奴婢先前在扬州时,虽身处青楼,可却从未服侍过任何人,身份卑微,也从未想过嫁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