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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不宜看他有条不紊地系上系带后,又摊开被子盖在身上,俨然一副闭门谢客的模样。
这让江不宜感觉自己像个工具一样,用完就扔,心里不爽到了极点,刚要说什么,便听常少祖缓缓开口。
他不冷不淡的声线如将融春雪,带着疏离的冷意却不冻人:“谢谢你顾念旧情,那位置我自己确实很难办,刚才误会你,那两巴掌打重了,回去记得涂点药。”
江不宜心头一跳,不禁翻了个大白眼儿。
真稀罕,他竟能从常少祖嘴里听到“谢谢”二字,说得好像他在他眼里真有过“旧情”一样,分明都是他演来骗他的,现在又说这套……
常少祖双手交迭放在被褥上,一掀眼皮,同江不宜对上了眼,江不宜心头又是一跳,面色一沉,掉头就走。
恶心,虚伪!
常少祖听到他跺在地上的脚步声由近及远,翻窗的动静响起,室内又恢复一派宁静。
药膏正逐渐发挥效用,下面的疼减轻后,常少祖浑身一下子轻快了不少,折腾了半宿,常少祖刚恢复了没多少的精力又耗尽了,他懒得再去折腾,打了个长长的哈欠,闭上了眼。
常少祖是被人晃醒的,他睡得正香正熟,被打搅了清梦,他也不管手里摸到的是什么,一甩手就要往人身上扔,结果被攥住了手腕。
常少祖眉心不悦地拱起,他眼皮挣扎着睁开一条缝,却看到了一张比他还要愤怒不悦的脸。
江不宜手臂撑在他颈侧,脸色比走时还要难看,眼眶微红,一双墨眸恶狠狠瞪着他:“我不答应,你就放着不管?”
常少祖没听明白,只看着他嘴一张一合,锋利的獠牙也跟着上下咬合,像只挨了揍要咬回来的狼狗,呲着牙,随时准备扑上来。
那又大又厚的狼狗爪子抓在他手臂上,气急了似的狠狠一晃,常少祖脑浆都要被晃出来。
“应那么干脆,你自己够得着吗!”
常少祖轻啧了一声,闭上眼,那狼狗表情更难看,狗爪子扒开他的眼皮,整张脸快要贴上去,眉骨下压,阴森森道:“你该不会想让那狗东西帮你罢?”
强制清醒的常少祖,此刻眼睛脑子嘴全是脱节的。
眼睛:怎么又是这畜生??
脑子:这畜生在说什么几把玩意儿???
嘴:“……困死了。”
江不宜:“…………”
扒着他眼皮和手臂的狗爪子缓缓松开,常少祖混混沌沌又合上了眼,他感觉压在身上的束缚被一件件褪去,身子轻得要飘起来似的,让他忍不住蜷成刺猬。
一股力道落在他弓起的腰背,他知道是江不宜,他分明该警惕戒备,可当微烫的大手触碰到他柔软脆弱的腹肉时,身体竟顺从地舒展开,抚摸在脊背的力道轻柔舒适,仿佛得到了某种安全的信号,大脑罢工般愈发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