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实拉门下车,顾不上撑伞,快步往里冲了进去。后头警车陆续跟上前来,十数名警察尾随其后,几分钟后,曹建德同李倩也火速抵达了现场。
“什么情况?”老曹穿过警戒线,望向风雨中屹立不摇的危楼,“你看清那伙人长什么样了吗?”
“我看清了,”陈东实来不及抹去脸上雨水,指着那楼说,“那人叫刘成林,是徐丽的前夫,被绑架的是徐丽店里的帮工,叫香玉。”
陈东实胸口发紧,不知是否是因为太过心急的缘故,差点喘不上气。
“你先把人带回车里,”曹建德对后头的李倩加紧吩咐,“敢当街实施绑架,这人当真不想活了?”
“查到了曹队。”身旁另一位干警迅步上前,“刘成林,男,1973年生,籍贯云南。其四年前因赌博与非法集资被收押至达尔罕监狱,有过屡次家暴与短期拘留的案底,与徐丽有过一段长达两年半的婚史。”
“应该还不止他一个”陈东实再度上前,牢牢抱住曹建德的手,“你一定要救救她老曹她还只是个孩子求求你一定要救她”
“你先冷静冷静。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把她平安无事地带回来的。”曹建德拍拍男人的肩,扭头冲喇叭喊,“里面的人听好了——你们现在无路可逃!这里已经被我们包围起来了,请把人质安全无恙地送还给我们,否则,我们将即刻采取强。制措施!”
雨越下越大,连带周遭景色也愈发迷乱。雨水冲洗着腐烂的黄泥,露出没入地底的锈迹钢管与建筑废料,红蓝色的警示灯是为数不多的亮色。
“你们都给老子退后!”
二楼天台处,露出一对男女的头,香玉被胁扣在前方,一身白裙沾满污水,瓢泼之中彷如受尽摧残的枯萎百合。
身后男人目露凶光,将军用瑞士刀比在女孩脖子上。陈东实瞪眼一瞧,仔细探去,果不其然是刘成林那王八蛋,是他绑架了香玉!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刘成林放声道:“我要见徐丽!让她过来跟我说话!不然我现在就把这女的捅死!”
“你先把刀放下!”曹建德回头看了陈东实一眼,陈东实心领神会,即刻拨通徐丽电话,催促她尽快赶来。
“我们保证不会伤害你,也请你不要伤害人质!”
众狙击手一一到位,静心潜伏在危楼四处,等待下一步指令。
“你让她来!让她来跟我说话!”刘成林往前动了动,刀尖一转,轻而易举刺破香玉的皮表,从中滚出两颗殷红的血珠。
“臭婊。子,让她准备十万块!”刘成林一脸狰狞,“看不到钱我就杀了她!我先奸后杀,就是要那死女人挫骨扬灰!!!”
“东哥——!”徐丽闻讯赶来,一样吓得不轻。刚刚刘成林的话她不是没听到,刘成林只是想要钱,她如他所愿,带来了她能够给出的所有现金。
“让我跟他说几句”徐丽夺过曹建德手里的喇叭,迈上前去,对着二楼处的男人说:“你不就是想要钱吗?我给你我现在就给你!”
她将手里的黑色塑料袋高高举起,从中抓出一把红色人民币。
“你看!我没骗你,都是钱!都是你要的钱!”
陈东实微微一愣,看着那一大袋钞票,竟不知,徐丽有如此多的积蓄。
“你先把人放了好不好?”徐丽痛哭哀求,“你怎么样我都可以,但她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刘成林你能不能先把人放了?!”
“那用你换她!”楼上人又向前迈了一步,二楼天台虽不高,但摔下来,也是足以骨折的程度,“用你自己来换!不然我现在就割断她的脖子,大不了一了百了!”
“我跟你去!”徐丽雨泪交横,单手作投降状,一步步试探上前,“你放了她,我跟你走!你想把我怎么样都行!”
“徐丽”陈东实伸手将女人拉住,面露艰难,“一定要这样吗?”
“你放心东哥,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我还有马德文”女人强挤出一丝笑,“不管怎么说,都是因为我香玉才会这样”
她甩开陈东实的手,义无反顾地冲进危楼里。几分钟后,香玉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换作徐丽被扣在刘成林身前。
“让他们走!”刘成林冲底下人怒喊,“一个都不许跟着!一个都不许!”
“现在该怎么办?”陈东实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曹建德,用力护住瑟瑟发抖的香玉,女孩被李倩搂着,暂时带回到了车上。
“徐丽是他的前妻,应该暂时不会把她怎么样。”曹建德略一思考,冲对讲机道,“先部分撤离,给他们开路!”
“曹队”底下人亦有迟疑。
“按我说得做!”曹建德的口吻不容置疑,“同时跟派人手,待会跟紧刘成林跟徐丽,乌兰巴托就这么点儿大,除非出城,否则再藏也藏不到哪儿去。”
“那徐丽怎么办?”陈东实满是担忧地看了眼徐丽的位置,她被刘成林死死扣着,匕首就在胸前,稍一激动就可能刺穿女人,以刘成林的兽。性,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其余人先退后!”曹建德再次叮嘱,转头问陈东实,“你不是说还有别人吗?怎么就看到刘成林一个?”
陈东实一怔,是啊,不是还有帮凶吗?刚才明明看见面包车里抻出来好几只男人的手,怎么就见刘成林一个人?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陈东实旋即朝危楼的方向望去,眼波横扫,目光直直落到陆续上前的几名协警身上。
“曹队”其中一名快步上前,贴在曹建德耳边,一阵耳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