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是去医院附近的饭店吃的,原本是三人一起,结果出门时遇见应博,夏蕾客套邀请了一句,问要不要一起吃饭,应博竟真的一同来了,不过说是他请客。
菜点了不少,但应逐星需要清淡饮食,因而只能吃点蔬菜,荤腥碰得很少。荆平野帮他夹菜时,小声说:“难怪你瘦了,都不吃肉。”
“吃了伤口好得慢,”应逐星也压低声音,“你多吃点。”
过了会儿,应逐星又问道:“你今晚住哪里?”
荆平野:“我妈在附近给我定了酒店——你能来吗?”
这正中应逐星下怀。
恢复期监测已经过去半个月,其实只一晚不住病房也不会耽误,但关键是如何提出。应逐星正斟酌着,忽然听见应博说:“蕾姐,这俩小孩的情况你知道吗?”
夏蕾:“什么情况?”
应博顿了下,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担心丢人现眼:“同性恋呀……”
应逐星不自觉皱眉,正想开口,夏蕾道:“博哥,不是我说你,你这思想也太陈旧了,得多上上网。人家现在年轻人思想开明着,异性恋、同性恋不都是恋,你别成老古董了。”
应博没曾想这样的回答,尴尬道:“……咱们那时候可不那样。”
“咱那时候还抓计划生育,还发粮票、面票呢,现在吃饭交粮票?”
应博没有找到同盟者,一时沉默下来。夏蕾突然说:“你俩吃完了?吃完饭就先走,别坐这儿修仙了,回去早点休息。”
荆平野连忙道:“妈,我今天晚上能和应逐星一块吗?”
应博:“你们这成何——”
“去去去,”夏蕾直接道,“别打报告,赶紧去。记得回医院吃了药再走——来,博哥,你赶紧多吃点吧。”
得到许可后,两人立马逃离饭店。
酒店在距离医院不足一公里的地方,他们先回了医院。荆平野看着他熟练地摸索出抽屉里的药盒——都是分装好的,一大把药,就着温水一口气全吞了。又带了身份证,同护士打过招呼后离开去酒店。
一路上两人都牵着手,往常尚且顾忌他人目光,但来到完全陌生的城市,似乎这些都可以抛却。
房间在三楼,房门刚一关上。都等不及插上房卡,荆平野拦腰抱住了应逐星,想接吻,应逐星说:“我先刷牙。刚才吃药了,很苦。”
“我不,我就想现在,”荆平野理直气壮,又软声,“亲亲。”
原本克制三个月也尚可忍受的想念,一见面,如同扎破了饱着水的气球,一发不可收拾。应逐星抱着荆平野开始接吻,一开始尤为激烈,亲得嘴巴都痛,慢慢才变得温和,空气安静到只听见细微的水声,应逐星捧着他的脸,低声:“我好想你。”
“你想我还不给我打视频电话,”荆平野咕哝着,“我都怕你是不是其实手术失败了,但是不敢告诉我,又担心你已经偷偷离开北京,跟着你爸爸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