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放在城墙上居高临下,可以打三千米到五千米,这是李敢在信中告诉他的事情。李敢还说工匠仍在研制,已经有更小的炮造出来了,但守城威力不够,行军又仍是嫌重,所以被熔了继续造更小的炮,迟早要拉着随军一起行动。他那时没在意,因为他没有亲眼见过炮的威力。
而现在他见到了。
李广在想他有很多事要安排。他要与新太守交接,要赴大将军军中听用;他要给家中写信,让族中安排子弟学习李敢学习的那些数算几何之学。
他家应该有优势,射箭是射,开炮也是射,测距这样的事情应该不难吧,他向远方和天空寻找目标猎物时,当然也会估算距离,不能放空箭叫人笑话。所以家里的子弟这方面能转换过来,不会太差的。
陇西李氏以武传家,武艺当然是不能丢的,但射术……李广握住自己的弓,展眼望去,忽地搭弓,在部下们的注视中,一箭射落一只无辜路过的大雁。
自有人跑马去拣了回来。李广接过,却无多少欢喜的神色,摇头苦笑。半生苦练而引以为豪的技艺,以后等炮真的能随军运送,恐怕就只能闲来打一打这些野物了。
他这样的老人已经不行了,不过李氏的子弟有新的机会。李敢既然做了炮军的校尉,将来李氏必然能在这支新军中占一席之地。但李敢也说了,炮军的要求跟别处不一样,必须现在就学起来。
长孙李陵的年纪正好,加紧学几年,就能进了。到时候有李敢带着,比别人起点高。
李广一把年纪,不是很懂朝中的事情,不很懂天子的思量,不过有一种长期在官场形成的经验,与刘彻的想法合上了。他并不觉得天子会忌讳李氏子弟安插进炮军,所以很理所当然地就思索起李陵和其他李氏年青一代在炮军的出路。在他想来,李敢去做这个,那以后带一带自家人不是很自然的事吗?
想着这些事,李广把大雁丢给旁人,插好弓箭,重新生出了意气。他还未老,炮也还没有大用,他还有机会用自幼磨练至今的武艺为自己一战,在战争彻底变成自己认不出的样子前搏一个封侯之功。
一定要!不然儿子孙子以后陆续立功,他一点面子也没有了。
是年二月,卫青出定襄,李广在列,霍去病初战。此次出战只斩杀数千人而回,未得大胜。四月再战,因赵信已经被调到了朔方,李广接替了他的历史中的任务,与苏建合军,遇上了单于的军队。
历史上便是这一次,赵信战败被俘,重新投降匈奴,借着熟悉汉军为单于出谋划策。
不过现在赵信已经在朔方长出了双下巴,胖得要叉开腿托着肚子走路,卖羊毛数钱数不过来,估计就算被俘了,也要想办法逃回大汉。
而李广所率人马更多,他也比赵信更加勇猛和坚定,手下士卒更能同心用命。
更重要的是,他们都分到了无线电台和电报员。
李广以步兵方阵迎战匈奴,亲率心腹突入敌阵,斩敌而还。汉军士气如虹,如匈奴激战半日互有死伤,并不吃亏。
待收到电报的援军兴奋地及时赶到,伊稚斜单于不但没占到汉军的便宜,反而在猝不及防之下险些被围,不得不放弃这块几乎吃到嘴里的肉逃走。
李广有功,但单于跑了,仍不足以封侯,恨得他把大腿都要拍肿了,懊恼不已,不由开始想象儿子带着火炮随行,一炮轰死个单于的场景来。事后给李敢写信,总要问一句他们的小型火炮到底什么时候能随军。
而另一边的霍去病,竟以八百人远袭,斩杀匈奴显贵,以功封冠军侯。
雏凤初啼,便显出无比的军事天赋。
第75章朔方经济
元狩元年,刘彻正式将刘据封为太子,卫夫人封为皇后。
没有了匈奴的威胁后,朔方郡和五原郡发展得很快,赋税打着滚的往上涨。
桑弘羊把数据列出来之后,反对天子对匈奴征伐的人没有完全闭嘴,但是至少不再以耗费过多的理由来反对了。
少数固执而不肯学习天子从仙境带回人间的知识的人怎么都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明明是两个理论上应该穷到掉渣的边郡,最多能有些畜牧之利吧,怎么几年的功夫,都比内地许多郡县还要富了呢?
当然,交税最多的还不是朔方和五原,而是种甘蔗的巴蜀。天子没有垄断白糖,允许大家去发财,税也不算特别重,就是有“专利费”,每卖一斤还得给天子私库交十钱。
综合起来也不算特别贵,中产之家弄点糖甜甜嘴不是完全买不起。真穷人那是真买不起,重不重税都不行,也就无所谓了。
于是白糖卖得到处都是,更是远销海外,跟着天子新打造的船队一直卖到身毒去了。
大家都跟着发财,所以现在朝中最大的声音一是趁胜彻底平了匈奴这个大患,二是——
打南越!打南越!打南越!
打完南越种甘蔗,种完甘蔗建糖坊,建了糖坊卖白糖,卖了白糖大家发财。
这样你好我好朝廷也好,各方多赢的事情不赞成不鼓动,那还算个人吗?还有人性吗?
唯一不好的可能就是南越王了。不过南越王赵胡一直体弱多病,元朔六年间就传出了不好的消息,估计也无心理会远在长安的汉朝的争论。真正受影响的,是被派到长安充为侍卫,实际上是南越质子的南越王太子赵婴齐。
他被朝中一片灭南越化为汉之郡县的声音闹得寝食难安,往南越去信,丞相吕嘉远离长安,根本不明白他的忧虑,只劝他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