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先生满眼诧异:“你要干嘛?”
“上次你拽铃铛辫子的时候,我就说过要把你手砍下来的。”白堕也不看他,强硬地把刀抢下来,提起他的手,横在腕间,直接划了下去!
鲜血滴在地上,白堕死死捏着他的手腕,递到付绍桐眼前,“砍了,没砍断。”他说。
付绍桐噗地笑了出来:“也就你敢和我耍这种小聪明。”
地上的血越来越多,白堕的脸色渐渐差了下去。他头疼厉害,强撑着说:“今天还请您放他一马,这本就是我和他之间的恩怨,犯不着您出面啊。”
“那就放他一马。”付绍桐颔首。
陆先生听到这话,整个人脱力一般,应声瘫倒在了地上。
很快,门边上有人进来,简单地处理过伤口后,便把人带了出去。
血腥味似乎荡满了整间屋子,白堕的头痛已经从眉心蔓延到了全身,脚下也跟着开始发飘。
付绍桐蓦地伸手抚住他,问:“你怕血?”
白堕点头。
付绍桐闻言,从长案上抓过几张大公报,矮身把地上的血擦了,再打开窗子,让风透进来。
他做完这些,才转过来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白堕的意识渐渐回笼,他没听清对面的人问了什么,下意识狠晃了几下头,像是这样可以把钝痛赶出去一样,末了,他才一拱手:“今天的事情多谢了,若是付爷不嫌弃,这些人情,我以后慢慢还。”
付绍桐:“我做这些,本来就是还你替我出头的那个人情。”
“您不欠我那些,”白堕摇头,“那天我也不单是为您出的头。”
付绍桐的眼底闪过一丝不快,他绕回椅子前坐好,“看来是我做的这些,没让你满意啊,”他语气又轻又缓,“说吧,你还想让我做什么?”
“我确实是有事找您,但决计不是来做交换的。”白堕上前一步,“泰永德的人在您的地盘上做了错事,一心想法子补救,却找不到门路,不知道付爷能不能网开一面?”
付绍桐:“能啊,不过要用我欠的人情来换。”
“我不换。”白堕凝眉,磊落坦荡,“从我站出来的那一刻起,赌酒就是我自己的事了。因为自己的事问别人讨恩,传出去不得让人笑话死?”
付绍桐打量他半晌,笑了:“既然这样,如果我要是同意了,就等于你欠了我一个人情,你拍着自己纸片一样的胸脯想一想,你还得起吗?”
以付绍桐在黔阳城的势力,与其说还不起,不如说是压根儿没机会还。
白堕明白他没有说破的道理,却没有半分迟疑,直截了当地回:“我今天来找你办这件事情,没打算靠人情、靠关系,而是要同你讲一个四海天下、放眼皆准的道理。”
“那我们就来说说道理。”付绍桐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泰永德的那个少爷,知道我爱酒,借着的我东风,祸害了黔阳城的酒家,现在底下吵得厉害。于公于私,我都不应该让他再继续干这个买卖了,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白堕:“是。”
付绍桐挑眉,想了想,又说:“剑沽啊,确实是好酒,但是酿酒,那得是有德之人做的事。像温家那样的人品,它配不上剑沽的刀影柔肠。买卖关张了,我也算是替天行道了,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白堕:“是。”
付绍桐:“那这事就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