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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剑谱第一招:孟春翠柳插瓶头。
翠柳依依,柔且坚韧,是而,这剑谱第一招以女剑为主导,男剑辅佐。
后面这“插瓶头”三个字,则是指剑刃纵向劈砍,好似折了柳枝落于瓷瓶中。
沈樾这几日大抵也是练过的,他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有意让步,没有去抢祝枕寒的风头,腰间银饰轻响,手中虽执软剑,动作却干净利落,将软剑绷为削铁如泥的利器。
祝枕寒的动作向来利落,如今有意收敛,他与沈樾交手过数次,早已将他出招的风格铭记于心,于是令手肘微抬,手腕下沉,将万般凌寒化为绕指柔,轻盈似柳枝迎风。
二人皆是年轻一代的佼佼者,皆有傲骨,私底下不知琢磨了多少回。
所以,这一次意料之中的很顺利,念柳与招风互相辅佐,进退有度,颇为默契。
一招使出,心中都觉得满意,去追对方的目光时,才发觉不知何时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这样近了,近得呼吸可闻。沈樾再定睛一看,顿时要被他们如今的姿势逗得发笑。
原来,那对创下鸳鸯剑法的夫妻,姑娘体型娇小,青年魁梧挺拔。
在他们所创的剑招中,为了掩盖彼此的破绽,两人大多时候都贴得紧密,女剑守住下盘,男剑守住首颈,正是严丝合缝的贴合,然而祝枕寒比沈樾还要高上一截,只得稍稍低伏身形,很是委曲求全,半个身子都拢进沈樾的臂弯中,像只埋进软羽中的鸟儿。
祝枕寒倒不知道沈樾那端瞧见了什么,他只感觉到沈樾的吐息温热,不偏不倚,正巧喷洒在他裸露在外的那截雪白的颈子上,惹得他耳尖微颤,浑身的血液都涤荡起来。
他后颈向来敏感,这般酷刑,只教他想要侧身躲闪。
比起这个,身体上若有若无的接触,好像也没有那么令人紧张了。
沈樾还没欣赏够祝枕寒比他矮一头的样子,祝枕寒就已经绕出他臂弯,直起身,略显不自然地低咳两声,问:“既然已经使出第一招,要不要趁此机会试试第二招?”
沈樾抬头看了一眼天际,见时辰已至,便说:“算了,先去同我取发冠好了。”
随后,两人收起剑,祝枕寒跟着沈樾走到那个熟悉的小篱笆前,他本想在门口等一等,结果沈樾打开了房门,见他迟迟不进来,身形动了动,懒洋洋地往门边这么一倚。
“既是友人,小师叔却连我的屋都不敢进吗?”
祝枕寒忽然觉得当时答应下来那句“友人”的话,实在是他自掘坟墓了。
然而这样再自然不过的,无人能够挑剔出毛病的友好,是他许久都未曾想过的。
当飞蛾被火焰燃尽的前一瞬,或许也是这么想的。
祝枕寒的脚步停顿片刻,随即,迈开步伐,顺着沈樾的动作踏入房门。
“。。。。。。我有两个箱子,用来装我的那些首饰,若不是因为搬来搬去的实在麻烦,我还想再从家里搬几箱进落雁门。”说到这里的时候,沈樾抬手去拽祝枕寒的衣角,覆着薄纱的丝绸悬在他面上,晃来晃去,他终于没忍住动了手,“小师叔呀,小师叔,你怎么一点首饰都不戴呢?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我知你素来觉得佩戴这些零零碎碎的玩意儿很麻烦,不过你总不能一点也没有。要我说,我觉得你就很适合戴玉饰。”
祝枕寒垂眼去瞧枕在他膝上的沈樾,任由他拽着衣角,指尖拂开他额前碎发。
“每逢下山,我只会购置一些平时会用到的东西,鲜少去瞧饰物。”
沈樾好奇道:“我记得刀剑宗内门每月不是会发放二两银子么?你就只买这些?”
祝枕寒摇了摇头,“我吃穿住行都在刀剑宗,需要用到银两的地方实在少之又少,宗门每月发的银两,我都是让掌事直接替我寄往家中,剩下的一些碎银留作备用。”
沈樾自然无法体会这是怎样的生活。
这对他这个千城镖局总镖头的小少爷来说,实在太过遥远。
祝枕寒说过,双亲年迈,他需要供胞弟、胞妹念书,按常理来说,这两个妹妹是不必要进学堂的,他只需要供一个弟弟就够了,然而祝枕寒却道,女儿应当与男子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