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法,对穷苦家境的人来说大抵是负担,不过沈樾就是欣赏祝枕寒这一点。
沈樾曾经提过要接济祝枕寒一些银两,被他婉拒过几次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祝枕寒自己的房间素净,于是以为沈樾的房间华贵,没想到如今一见,倒是与他的房间没什么两样,除了那两个硕大的箱子实在过于引人注目以外,摆设简单而又朴素。
他的心绪莫名安定了下来。
然后,身后的沈樾就“嘭”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他几步走了过来,绕过祝枕寒,蹲下身子,打开其中一个箱子,翻翻找找,其间叮铃当啷作响,暂且不提,总之,没过多久,他就从箱子的最深处摸索出了一个小匣子。
手一抬,递给祝枕寒:“拿去。”
祝枕寒接过匣子,在沈樾的示意下将它打开。
匣中,放着一个玉冠。
边角圆滑,颜色温润,质地深厚,呈天青之色,雕刻成雪莲的模样,一片片花瓣簇拥着攀升,那种清澈的颜色也随着花瓣的收拢而变得清晰,最后几近饱满的青翠之绿。
看起来,并不像沈樾平日里会佩戴的款式。
再抬眼时,沈樾已经站了起来,也不解释它的由来,抬了抬下巴,说:“试试。”
祝枕寒解下发带,黑发散开,微微卷曲着,落于他肩头,他随意抚动一下,手指勾勒发梢,欲要将长发束于脑后,然而这发冠暗扣却精巧得很,祝枕寒一时间还未能摸索到,却听沈樾轻轻地吐出一口气,走到他身后,手指微触,熟练地将暗扣送到他指尖。
暗扣喀哒一声合拢,祝枕寒道了一句“多谢”。
沈樾看了看他发间的玉冠,大抵是觉得合适,也没有过多评价,只是说:“今日几位掌事正巧都在宗门,师姐下山去了,所以就由我带你一起去主殿拜见几位掌事。”
来来回回,蹉跎了将近一个时辰,也是时间卡得准,正是日出东方,殿门顿开。
落雁门山间散养了许多禽鸟,鸟鸣萦萦相和,不绝于耳。
走上最后一级玉阶,这种鸟鸣声就渐渐地低了,取而代之的是肃穆庄严。
弟子通报,门童相迎,沈樾率先踏入大殿,祝枕寒落后半步,也跟着进去了。
刀剑宗分刀宗与剑宗两位宗主,地位高于掌门,其后是十位长老。
落雁门一共八名掌事,以掌门为首,左右依次排开,祝枕寒认得,左数第二位,那个睡意昏沉的、醉醺醺的男人,便是沈樾的师父,被奉为“醉且狂”的剑仙,胥轻歌。
至于座中掌门,轻袍盈风袖,举止端庄,正是胥家家主,胥沉鱼的父亲。
沈樾先行了一礼,道:“掌门、师父,各位掌事,弟子已将刀剑宗小师叔带到。”
他只负责将祝枕寒带过来,于是说了这句话后就让到了一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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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枕寒亦是行礼,说道:“在下正是祝枕寒。”
江蓠辈分极高,偶尔会令他苦恼,这些人虽然都是江湖上的老前辈,却与他平辈,此地到底是落雁门而不是刀剑宗,所以祝枕寒有意以谦辞自称,避开不必要的冲突。
闻言,在座掌事的面色稍霁,言辞之间,到底缓和了许多。
“你便是江蓠的关门弟子。”掌门将祝枕寒稍稍一打量,开口说道,“此前有所耳闻,如今终于见到你一面,果然有她的几分风骨。这几日在落雁门住得可还合心?”
祝枕寒说:“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