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君义的动作很僵硬。
容峥和苏小小的表情也不怎么好。
安君义将安心悠带到了雅间,又将门关上,直接站到了里面。安心悠看了他一眼,见苏小小和容峥没有任何异样,只当是自己人,便不在意。
安心悠没有耽搁,直将昨日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面上泫然欲泣,带着伤疤的脸露出凄苦之色,一双满是伤疤的手都在微微发颤。
“昨天,龙丘墨对他动了手……”
昨日方回,安亦修那肩上的伤口映入安心悠眼中,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忙上前将人搀扶着,但安亦修却道:“没关系,心忧姐姐不必担心。”
安心悠怎么可能不担心?
一进府中,军医也闻讯赶来,解开那衣裳一看,肩上的伤口都是黑紫色,军医看病多年,瞬间便下了定论:“是鹤顶红!”
安心悠险些被这句话吓晕过去,安亦修也被吓到了,“鹤顶红?你确定是鹤顶红?那怎么……我没事?”
“你当然会没事,”龙丘墨好笑道,“你是我龙丘家的子弟,龙丘家的人天生就能扛住百毒,区区鹤顶红,又能奈你何?”
安亦修脸色不是很好看,“但那是鹤顶红,是砒霜,剧毒,见血封喉!”
龙丘墨挑眉,看着安亦修黑下去的脸反笑了出来,他向来如此,一看安亦修生气便想笑,看安亦修哀求他反而会觉得生气。
他道:“鹤顶红此物,说的是见血封喉,但世间真正的剧毒又岂是这些有形之物……放心吧小珏,你的身体是无惧这些毒的,负责你现在不是已经死了不是?”
“而我还活着,”安亦修怪异地看着自己肩上的伤口,“龙丘家的身体这么强悍,还是人吗?”
龙丘墨忍俊不禁,“毒不伤人,但刀兵杀人却无可阻止,你说是不是人?别忘了,你也是龙丘家的人……你是龙丘珏,是我龙丘家的嫡子,是我的弟弟。”
他有意强调这句话,安亦修反而有些奇怪,表情有了一瞬间的恍惚,而后伸手推了下龙丘墨,道:“哥,我到底忘了什么?我……以前跟你关系不大好是不是?”
龙丘墨蹭地一下坐了起来,军医正在替安亦修包扎,被吓得略一用力,顿将安亦修整个手臂都开始抽痛起来了。
“……我来,你出去,”龙丘墨横了眼军医,又看向安心悠,“你也出去。”
安心悠无奈,只好离开,但走得并不远,随后便听到了一股笛音,还有安亦修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可当她被重新叫回去时,安亦修已经被换了药布和衣裳睡下了,脸色却近乎惨白。
“我看了他的手指,”安心悠忍着泪意道,“手指里都是血,头上都是汗,你们没听到,我想进去,又怕被识破身份……今天他醒过来,我偷偷问他昨日的事,他却说他不记得了,一定是龙丘墨做了什么,一定是他!”
“笛声,蛊毒,”苏小小拳头打颤,“是蛊毒!他再次动用笛子,一定是哥哥想起了什么!”
安心悠忍不住问:“你们不是要找精通蛊毒的大夫吗?人到了没有?”
两人一怔,同时看向安君义,眼里带着犹豫不决,苗疆大夫一直是他们在外围负责,但昨日安君义才进入龙凤店,就连安心悠的消息都是胡三通想了又想才告诉安君义的。
也就是说,苗疆大夫就算找到了,要带进来也只有等胡三通下次的接应,而他们已经约好,三天一会面,后日才能知道人到底找到了没。
至于怎么带进来,也是个问题。
毕竟解蛊毒者也必定是蛊毒,龙丘亲兵进出盘查之严厉非同一般,要想不被查出,也实在很难,再者就算是假托救助其他人要通关也不可能,因为龙丘亲兵谁不知道龙丘墨精通蛊术?怎会不心生戒备?
两人迟疑未言,安心悠却以为安君义就是他们请的苗健大夫,眼里赫然涌起希望,起身几步走到安君义面前,“太好了,你既是苗疆大夫,这几日我便挑个时间将他们引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