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小李嘟囔:“书记,虽然赵沧澜这人不错,但是报到第一天就请他吃饭,这规格是不是太高了点。”
言语中流露出酸酸的醋味。
“小李,你的脑子怎么就拐不过弯来呢?”陆遇川一脸严肃,没好气说道:“我不请他吃饭,等着黄良请他吃饭?”
司机小李欲言又止,最后沉默不言。
“脑子是个好东西,看问题不要那么狭隘。”陆遇川接着说道:“你别看我在镇上是一把手,到了县里,连个屁都不是。”
陆遇川原来是县委办公室的一个科长,江洲镇员镇委书记调走时,县领导把陆遇川调到江洲镇当镇委书记,说是基层锻炼,对以后得仕途有帮助。
陆遇川走马上任之时,老镇长黄良格外热情,不仅给他换了辆新车,还专门给他找了一个司机。
虽然陆遇川早听说黄良妒忌心重,对他也有所防备。
但是初来乍到,也不好不给黄良面子,对他的好意暂时收下了。
虽然那司机话不多,人也勤快,但陆遇川用了一个月下来,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后来,因为在江洲镇烂尾楼的问题上,陆遇川与黄良的意见相左,各执一词,分歧巨大,甚至在会议上大拍桌子。
自此矛盾后,两人的关系日益恶化。
陆遇川看这个司机的行为愈发可疑,后来就查了他的底细。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原来这司机是黄良的亲戚。
好家伙,《三十六计》算是被他玩明白了,居然跟我玩阴的,还给我搞了个卧底。
这么低级的手段,他也好意思用,这种格局,难怪在镇长位置上坐了大半辈子,还是个镇长。
考虑到司机的特殊性,一直防着他自己也累,万一被这司机把自己的秘密捅出去,那可就糟了。
于是,陆遇川把司机给炒了,理由:开车太快,让领导没有安全感。
黄良知道了大怒,说陆遇川这是不尊重他,凭借着自己做了大半辈子镇长的底蕴,倚老卖老,独断专横,拉帮结派,试图架空陆遇川。
陆遇川三十三岁当镇委书记,年轻有为,又是上面放下来历练的,我特么镇一把手,怎么能让黄良随意摆布?
一面敬他年老,对他客客气气,一面谋划着如何应对。
去年清明回老家祭祖,遇上他远房的一个姑妈,远房姑妈得知陆遇川当了镇委书记,大喜过望。
他儿子李进高考落榜,就没了读书的心,去学开大货车,大成之后,去给一个开物流公司的老板开车。
不料这货车才开了半年,老板就破产了,没办法,竞争太激烈,人家有的物流还有飞机。
自此,李进在人力资源市场,找了半年的工作,都没有后文,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又不愿做保安。
这远房姑妈一想,这怎么行,这样下去儿子就废了。
整天托人找工作,这会儿见到做镇委书记的表侄,立马就抱上了大腿。
说李进这倒霉孩子,高考落榜,给人开车老板破产,找工作没人要,表侄做那么大的官,能不能介绍一份工作,最好是开车的,我家李进开车技术非常了得。
陆遇川正缺司机,既然李进会开车,又是自己的亲戚,用着放心,便叫他试驾一下,果然是一块开车的料。
于是收入麾下。
李进给陆遇川开了两年的车,见识增长不少,但由于出身底层,难免有一些小农思想。
一听要给一个当兵的接风洗尘,就有些不太乐意,毕竟自己是陆书记的亲戚,当年还没这规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