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欢喜脸色一变,“你是怕建兴帝……过河拆桥?”
许怀义点点头,“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虽然御医们瞒着,但朝臣们心底都有数,之前为了陷害楚王,玩苦肉计吃过毒药,宫变那晚又被捅了刀子,里里外外都遭罪了,还有丹药,他现在就是强弩之末,在硬撑而已。
他对我,应该有怀疑,但又没证据,也忌惮,却又想利用,他看得到我的本事,可他又会担心将来齐王驾驭不了,我会反噬,所以……
他很可能在利用完后,将我捧杀,或干脆不要名声,临死之时,玩一出飞鸟尽良弓藏。”
顾欢喜听的心神震动,一时间六神无主,“那怎么办?圣旨已经下了,想拒绝都晚了,要不你装病?”
许怀义摇头,“不行,建兴帝也不是傻子,他不会给我这种机会的,万一揭穿,现在就能卸磨杀驴了,况且,我也实在放不下北边的战事,一旦鞑子突破边关,一路南下,那百姓就遭殃了,天下也会跟着大乱,说不得,楚王还会趁火打劫……”
“所以,你还是要去是不是?”顾欢喜苦笑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你想好事后怎么应对了?”
许怀义眼底闪过冷芒,“想好了,建兴帝要真动了那心思,我肯定不会坐以待毙,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咱又不信奉那等愚忠,放心吧,我有准备,会安排好后路的。”
“什么后路?”
“让齐王提前上位咋样?”
“……”
当事情无可更改,能做的就是积极努力的去面对解决。
许怀义很快就梳理好心态,去了孙家,跟孙尚书密探一番。
随后,就开始忙着整兵,准备出征。
精武学院不少学子都毛遂自荐,甚至连有些武将家里,也将儿子塞给他。
许怀义的福将之名,有多深入人心,这时便可见一斑了。
这是都笃定他会打胜仗,所以抓住机会跟去沾点光。
临行之前,齐王又在会所约见他。
许怀义赴约回来,跟顾欢喜吐槽,“你猜齐王见了我说的啥?好家伙,一脸纠结的跟我道歉呢,说他不该推荐我当这个主将,啧,他也太看得起自己了,让我去统兵,那是他说了算的吗?
是他老子下的命令好不!
也不知道他替建兴帝背哪门子的背锅!
父慈子孝?哼,我看啊,他快让建兴帝给洗脑了,快要忘了之前那么多年受得冷待了。
也不想想,建兴帝要真是看重他,拿他当儿子,过去会那么对他?
迟来的亲情比草贱呐,可惜,他八成要陷进去了。
还替建兴帝说了不少好话,呵,殊不知,他老子分明拿他当枪使呢。
临走了,还要给我搞这种迷魂阵,当老子也傻不成?”
“那你怎么应对的?”顾欢喜问,“没甩脸子吧?”
许怀义道,“我还能那么没分寸?虚与委蛇呗,演戏谁不会?
后来,他还说起小鱼,小鱼已经被召进宫,见过几次建兴帝了,听他那意思,建兴帝很喜欢小鱼,留下他说了很多话,也就齐王看不出好赖,唉,还当建兴帝是真心喜爱,人家那是在套话试探呢……”
“小鱼那头没出事吧?”
“小鱼多机灵啊,放心吧,八分真,两分假,就够了,建兴帝信不信的,其实也无所谓了,反正他对我早有忌惮,不差这一桩,随他怀疑吧,帝王不多疑才是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