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守在门口的傅卿听得是昏昏欲睡,看见这些孩子摇头晃脑的读书,迷迷糊糊间像是看见了一排排的蚕蛹。
好香啊!
好馋啊!
吴芝仪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才把她唤醒。
“嫂子,你家乐安这会儿怕是要醒了,要不你先回去?”
傅卿这才想起乐安还在家里睡着,忙匆匆忙忙的回去了。
看着她的背影,吴芝仪若有所思。把挡在门口的凳子拿进来以后才发现,刚才凳子后头放着两截断掉的竹条。
她这才恍然大悟,难怪这帮孩子突然见这么听话,想来是被傅卿教训过了。
傅卿才进家门口,就见小白站在主屋门口,冲着里头一个劲儿的摇尾巴。
她赶过去,才见乐安小手正抓着被子,晃荡着小脚要从床上下来。
她把乐安抱起来,先把了尿,这才领着她继续回去做香膏。
乐安这么小的孩子会帮哪门子的忙,没捣乱就不错了。
折腾了半天,学堂也下学了。
虽然学堂就在村里,出门几步就能回家,但因为是初开学堂,大家都很兴奋,都亲自来接自家孩子下学。
当着所有的面,吴芝仪把话说清楚了。
“你们若是又不想读书的,想要把束脩退掉的,大可直接跟我说,我绝无二话。”
她把先前那番话又重新说了一遍,也不管别人是个什么脸色,关上学堂的门后就回去了。
乡亲们领着自家孩子回去,一路上都在讨论着退束脩的事情。
陈方才从水井边打了水,听见他们这么说,顿时停下脚步。
“退束脩这种事情若是传出去,以后就没其他学堂敢收了。遇上厉害一些的夫子先生,只要往外说一句,你们家的脊梁骨都要被戳断的。”
只是戳两下脊梁骨而已,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
这么一想,大伙儿又继续说起了退学的事情。
见他们这样不听劝,陈方也不想再说什么,拎着水桶回家去了。
进了家门,见小周氏正在院子里忙活着,年迈多病的父亲正在屋檐下坐着,带着他的小侄子读书写字。
“爹,要不我们也把谂儿送到学堂去?”
陈父笑出声,“家里这么多会读书认字的,做什么还要把谂儿送到学堂去。那吴芝仪虽然有点学识,但也总归只是个女人,又不是正经夫子,能教什么?”
正说着,陈方的弟媳乔氏拿着还未绣好得帕子走出来。
“大哥,还是让谂儿留在家里吧,我也能教他读书写字的。”
陈方皱了下眉。
“谂儿一直留在家里,都不曾出去接触其他孩子,别说交个朋友,就是村里人都想不起我们家还有这么一个孩子。”
见弟媳乔氏越来越难看的脸色,陈方又赶紧缓和了语气。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把谂儿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我也想要谂儿更好。弟妹,你看……”
“不行!”
乔氏突然扔了手里还未做好的帕子,转而拉着三岁多的孩子就回了屋,砰的关上了房门。
小周氏捡起地上的帕子,仔细的把针穿回线上,又拍了拍上面的灰,这才放在了乔氏房门口的小凳子上。
目光看向陈方他们,小周氏摇摇头,示意他别在说了。
周应淮今日带着马文光一齐上山,回村之后才知道发生了这些。
马文光护妻,登时拍起了桌子,“这些人怎么这样!来之前说的好好的,隔天就反悔了!要退就都退了,这破学堂我们还不教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