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眼看华雄兵败,胡轸此时脸上的表情,那是要多精彩有多精彩。身为三军统帅,初战就告负于孙坚,而且还白白折了近千余西凉骑兵。即便胡轸深受董卓信任,在西凉军中素有威望。可此事若董丞相若是怪罪下来,胡轸至少也得脱一层皮。“先生……悔当初不该枉顾先生建议,文才给先生赔罪了!”当初孙坚奇袭,大破虎牢关前哨大营,引得朝野人心不稳。董卓便是下了死令,要胡轸率军击败孙坚,好让朝中大臣闭嘴。然而在见识到了孙坚的用兵与手段后,胡轸清楚的了解到,以自己的能力断然不可能战胜过孙坚。因此只能将希望寄托于袁秀身上。“胡将军此前不还说,秀之才华言过其实,现如今为何又向秀道歉了?”袁秀自然清楚,胡轸此时向自己服软,只不过是迫于形势上的压力罢了。因此全然没有打算给胡轸面子。一时间胡轸只能尴尬的站在原地,笑也不是,哭也不是。见着胡轸那一副困窘的样子,袁秀心中暗爽。但胡轸毕竟还是这三军统帅,稍微打压一番也就罢了,真要是将他逼急了指不定得狗急跳墙,对付自己。“唉,你本是参军,给胡将军出谋划策实属应该。”“只望胡将军日后莫要再伤了秀的心啊。”袁秀故作一副慷慨释然的态度,便是言辞恳切的对胡轸说道。眼见袁秀如此深明大义,胡轸大喜过望,激动得一把拉过袁秀的手。“一定,一定,文才自当谨记今日的教训。”看着胡轸点头如捣蒜,似乎是要将自己供起来一般的态度。袁秀心中却是冷笑不止。像胡轸这种小人,用得着你的时候便待你如座上宾,求人时恨不得摇尾乞怜。可一旦人没了利用的价值,便会不记情分,毫不犹豫的将你抛弃。“先生,先生。”胡轸面露讨好的笑意向袁秀喊道。“先生如今可有破孙坚的良策了?”袁秀淡淡的看了胡轸一眼,心想你还真是心急啊,这脸都还没贴热乎你就已经露出狐狸尾巴了。虽然袁秀早已经洞悉了胡轸的意图,也知道胡轸此人既不可靠,却还是打算将破敌之策告知胡轸。“有!”见袁秀真有破孙坚的妙招,胡轸当即目光一亮,连忙大喜。“还请先生来我帐中,你我边吃边聊。”当初袁秀初至虎牢关,却遭胡轸处处针对,虽为参军却无人照顾起居生活。甚至连日常的伙食,都得跟最低等的士兵一样,啃粗制的干粮。如今胡轸有求袁秀,不但对其毕恭毕敬,甚至还邀约设宴。待遇可谓是天差地别。袁秀随即摆手回绝道:“不用这般兴师动众了,只是寥寥几句话而已。”袁秀说着便是一指远处还在有序撤退的孙坚部队。“六日后派兵袭营即可。”胡轸一脸恭敬的点头,便是等着袁秀继续说话。结果等了半天,却还是不见袁秀再有后文,不经诧异道。“就……就这般简单?”“就是这般简单。”胡轸一时只觉袁秀这是在戏弄自己,可见袁秀一本正经不似在胡说八道。心中不免迟疑。“那若是孙坚这六日中再度来犯,又该如何?”如今孙坚骑兵已然成了胡轸心中的梦魇,便是光在远处看见赤旗上那个大大的孙字,胡轸心里都要犯怵。“三百步外,无论对方如何叫骂,都闭门不战。”“一旦对方进入三百步之内,派强弩射之。”眼看袁秀提出了如此保守的策略,胡轸自然不甚满意。“先生,丞相临行前特意嘱托,让咱们大败孙坚军以壮声势。”“可你这一计,却要我们龟缩在虎牢关内,是不是太……”袁秀淡淡扫了胡轸一眼,便是让胡轸立马识趣的闭上了嘴巴。“你大可按照我的计略来办,若是出了岔子,秀亲自向丞相请罪。”眼见当下也别无他法,又加之袁秀愿意主动抗下责任,胡轸只能是选择相信了袁秀。此战之后,孙坚每日都会派兵前来虎牢关外求战,可任凭关外叫骂之声如何难听。关内胡轸便是死咬着牙,紧闭关门,就是不派兵迎敌。一连五日,次次出兵皆无人应战。第六日,孙坚亲自带兵出营骂阵,眼见虎牢关里的西凉军依旧没有回应。孙坚焦急,竟率军强攻。可惜骑兵刚越过虎牢关三百步以内,便是迎面遭遇倾盆大雨似的箭矢。孙坚无奈只能饮恨带兵撤回。守关已过六日,胡轸再也按奈不住性子,当晚便召集诸将参与议事。大帐议会开始前,袁秀特地将吕布从帐中喊出,便是单独会面。“先生这般着急喊我出来,所谓何事?”如今眼看着胡轸对袁秀都是言听计从,吕布对袁秀的态度也已然恭敬了不少。“议会即将开始,便是有一事想要提点奉先。”吕布目光一亮,军中都传言守关六日之后,就要对孙坚发起总攻。莫不是袁秀已经将这总攻的将领内定给了自己。还没等吕布高兴完,袁秀继续说道:“此次偷袭孙坚大营的任务,胡轸内定给了华雄。”“什么?他竟然敢用这败军之将?”吕布瞠目欲裂,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而且这也是我的注意。”不等吕布火气消下去,袁秀反而还在火上浇了一瓢滚油。“先生同这些鼠辈沆瀣一气,亏我当初还将先生视作知己!”吕布气极之下,拂袖转身便欲离去。袁秀与华雄势同水火,如今袁秀却一反常态支持华雄,结果吕布却因为火气上头完全没有看出其中蹊跷。都说吕布有勇无谋,袁秀今日一见可算是领教到了。袁秀无奈,只好苦笑着对吕布的背影喊道:“奉先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内定华雄吗?”这一下总算是点醒了吕布。在吕布看来,袁秀从最初在丞相府,就是旗帜鲜明的站在自己一边的。如今却一反常态的支持起了华雄,这里面确实是有些奇怪的地方。吕布霎时间停住了脚步,当即折了回来。“愿闻其详,还请先生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