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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以陈雪婷的性格,蓝峰死了她绝不会独活,而蓝汐颜对父母同样情感深厚,到如今似乎也完全丧失了求生欲,方才蓝峰与陈雪婷说话时她呆立在旁边,眼神中唯有空洞。
诚然祁术可以在蓝峰死后催眠这对母女,覆盖她们脑中的记忆,也确信此方世界不会有任何人能解开他的催眠,她们可以安稳地活到自然死去,但'活下去'是祁术的希望而非她们的意愿,强加在她们身上,在祁术看来又显得没必要了。
他心中有了决断,面上却露出几分脆弱,将自己的想法与曲谟郃说了部分,神色无助。
“谟郃,我该怎么办?”
他的语气与其说是在寻求答案,更像是在自言自语,曲谟郃知他内心善良柔软,哪想过这般品格如今反而困住了他,放下既心动又心疼,扶着祁术的肩膀将他慢慢转向自己,动作轻到似乎生怕弄疼了他。
“阿术,不要因其他人的选择为难自己,你的心是好的,无论结局如何,都是她们做的决定。”
“我又哪里不明白呢?”
祁术叹息着,失了力气般倒向曲谟郃,额头抵在他肩上,整个人跟着软了下来。
曲谟郃僵着身子不敢动。
他仿佛被不知名的力量点住了哑穴和璇玑穴,以至半个字都说不出口,所有的感觉都集中在肩颈处祁术额头传来的体温,隔着三层布料,却好像能穿透阻碍,烫伤他的皮肤。
而在他看不见的位置,祁术闭着眼,嘴角勾起得逞的笑。
但这不是邪教啊喂(25)
曲谟郃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雕像。
他抬起的右手不知犹豫了多久才轻轻落在祁术的背上,心里反复斟酌的安慰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就察觉到祁术平稳的呼吸。
睡着了?
曲谟郃心下诧异,而后就是心疼。这些天以来祁术有多忙他是看在眼里的,尽管对方在他面前从不表现出那份忙碌,但眼底浅浅的青色以曲谟郃的目力又怎么可能看不到?教中的事物要管,兼有父亲体内的毒压在心头,偏偏祁术忙成这样,脑中还惦记着如何让陈雪婷和蓝汐颜能够活下去,忧思过重,不自觉睡过去也就不奇怪了。
只是想通这些,曲谟郃更觉心疼。
正直秋季,院中凉风习习,放任祁术睡在此处,醒来不说染上风寒,也必然不会舒服,曲谟郃知道此时两人四周匿有影卫,正如当初祁术在他面前醉倒时凭空出现的黑衣人,可当时他能看着对方当着他的面背起祁术,现在却是不能了。
曲谟郃揽过祁术的背,稍加用力,将其打横抱起。
怀中人比他想象的还要轻些,大概是姿势突然的变化惊扰了他,祁术猛然睁开眼,眸中满是锐利与警惕,但这些情绪在看到曲谟郃后很快烟消云散,祁术低声喃喃了句什么,沉重的眼皮垂下,靠着曲谟郃的胸膛再次睡去。
曲谟郃耳根通红。
他听清了,祁术彻底闭上眼前,口中唤的分明是'谟郃'二字,那么轻、那么柔的腔调,似乎认出他后,就能毫无保留地交付出全部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