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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草除根,十年前容若只有八岁,你们连一个八岁的孩童都不放过!”红色的裂纹爬上巫长宁的下颌,手里的傀儡线拉紧,十年前祝玉琅确实杀了巫容一家三口,巫容虽重伤了祝玉琅但还是没逃过巫术反噬,巫长宁记得陪伴巫容最后的那段日子,巫容几乎是躺在床上动不了的,一直叮嘱他要保护好自己。
其实巫容那个时候已经知道容若身体里的灵魂不是自己的儿子,他逃离苗疆只求安稳度日,最终还是没逃过巫族的命运。
巫长宁的傀儡线勒紧祝尹的脖子,这是巫长宁的宿命,也是生在巫族逃不开的宿命,杀戮和死亡终身相伴。
“阿宁小心!”江叶红的烈焰伞转过来打掉一枚刺向巫长宁的暗针。
院子外的大树上坐着一位紫衣女人,江叶红认得她,她就是那夜和江叶红交手并害巫长宁中毒的人。
妙琴轻笑,“上次中了我的蛇毒竟然没死,还真是命大。”
江叶红撑起烈焰伞,很有敌意地瞪着妙琴,“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是今夜你怕是没那么容易离开!”
江叶红烈焰伞打过去,妙琴纵身跳下树枝,身后的树枝被江叶红的烈焰伞切断落在妙琴脚下,妙琴笑笑,“中原武林用伞做武器的屈指可数,除了被诛杀的女魔头傲临霜和吃核桃噎死的江叶红,你是第三个,不过我听闻用伞的人最后下场都不好。”
不得不说江叶红确实感觉刺挠,“不好意思,我这人呢没什么别的本事,就是抗霉运。你们两个一前一后大半夜打扰我休息,不留下点东西就让你们走我亏了。”
江叶红持伞而上,妙琴凌空跃起长鞭一挥,江叶红撑伞轻松挡下一击,转动伞柄一挥,又顶开妙琴侧面一击,论力道妙琴不如江叶红,所以她不敢冒然夺伞。
江叶红招招紧逼,上次害巫长宁中毒,这笔仇江叶红记得很深,论武功妙琴自然不是江叶红的对手,他可是曾经的江湖第一高手,至于他的烈焰伞能不能打得过师姑傲临霜的红叶伞不得而知,但是三年前江湖上没人是江叶红的对手。
妙琴被逼得节节败退,根本来不及还手,再打下去她必然败北,她此来的目的不是死斗,妙琴翻身跃起一鞭子挥向巫长宁,出鞭的那一刻她就后悔了,可根本来不及回旋。
傀儡线缠住妙琴把她拎了过来,巫长宁脖子上的红痕爬上了双颊,人疯癫又惊悚,“苗疆的圣女……”
妙琴还有意识,她的巫术在祝尹之上没那么容易被控制,“你的巫术能练到这等境界确实令人没想到。”
巫长宁歪着头,单纯扯了扯唇角,笑容天真,“你们没想到的事多着呢,我再问一遍祝玉琅在何处?”
妙琴还在挣扎,“放下我就告诉你!”
巫长宁的眼睛趋于紫红色,这种瞳色更加让人胆寒,妙琴这瞬间感觉自己要死了,巫长宁阴沉沉说道,“你没有资格和我讨价还价。”
窸窸窣窣的声音由远及近,江叶红跳上房顶,院子里的黑阎王狂吼,江叶红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无数黑蛇如潮水般涌来,看得江叶红头皮发麻,不远处传来吹埙的声音。
巫长宁淡淡勾了下唇,冷声喊道,“来都来了何不现身?”
蛇潮停止涌动,巫长宁的眼睛彻底变成赤红色,眼睛四周也爬上了裂纹,吹埙的声音还没停下,但蛇潮就是停滞不前。
妙琴心惊,这是摄魂大法,已经练到了十八级,只要是活物都会被他控制,他明明只有十八岁到底是怎么修炼成的。
埙的声音停了下来,浅浅的笑声令人犯恶,“不错不错,你的摄魂大法比你的父亲厉害多了,巫容到死都没练到十八级,你小小年纪就已登顶摄魂大法的最高领域,难得一见的巫术天才。”
远远走来一位浑身包裹着严严实实的女人,毫无疑问她就是祝玉琅,但她并未靠近江叶红的家,“小东西十年前我饶你一命,不成想却是放虎归山。”
“饶我一命?”巫长宁冷笑,“你是无力杀我,当年你被巫容重创,现在还没恢复过来,现在谁绕谁一命真不好说!”
巫长宁手指撑开,妙琴和祝尹被他操控着动起来左右围攻祝玉琅,停滞不前的蛇潮回涌袭向祝玉琅。
巫长宁踩着傀儡线一步一步往前走,仿佛凌空而行,“十年前不是你放过我,是我放过你!”
傀儡线又密集了一些,根根锋利如刀,“祝玉琅当年你搅乱苗疆还妄想涉政,最后却如丧家之犬躲了起来,若非你远走中原我早把你碎尸万段了!”
傀儡线铺天盖地,宛若一张巨大的蛛网,眼看要将祝玉琅包围,突然她化作无数幽蓝的蝴蝶不见了踪影,而妙琴和祝尹也消失在一片蝴蝶之中,触到蝴蝶翅膀的傀儡线烧了起来,幽蓝的火沿着傀儡线蔓延,织起来的网一点点被蝴蝶烧毁。
巫长宁身上的戾气如洪水决喷薄而出,血红的双目狰狞可怖,宛若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江叶红第一次见巫长宁身上有这么重的戾气,完全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江叶红的膝盖有些发软,仿佛只要靠近巫长宁自己也会死。
巫长宁缓缓转过头,赤红的眼睛和恶鬼无异,他在江叶红的眼中看到了恐惧,巫长宁凄凉地笑了笑,“这就是我的真面目,是不是很可怕?你还觉得我是纯白无瑕的吗?”
江叶红顿了下,丢下手里的烈焰伞奔向巫长宁紧紧抱住他,“我说过我不在乎你是谁,也不在乎你是什么样子,我会怕那是因为我第一次见你这个样子,是身体本能的反应,可再看一次我就不会再有任何感觉,你就是你,我喜欢我深爱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