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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叶红终于对那盆烤人的火炭没有兴趣了,举起通红的烙铁转过身,刑架上的人对上江叶红的眼睛吓得颤抖。
江叶红举着烙铁走近,手里的烙铁冒着热气,这玩意沾上一星半点儿铁定掉层皮,江叶红笑笑,“京兆府的牢房,每年因为酷刑拷打而亡的人少说也得是双数了,当然一般问案我们也不用刑,但是对付那些负隅反抗者……”江叶红晃了晃手里的烙铁,“酷刑是最有用的,可是重刑之下难免会有亡魂,人活一世不易,所以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刑架上的人不敢看江叶红,吓得哆哆嗦嗦,“我,我说……”
江叶红挑了挑眉毛将烙铁放下,“慢慢说。”
“我叫顾博,本是一名镖师因为有次送镖被山匪抢劫丢了镖,从此没了糊口的差事,后来我本想去找个抗麻袋的差事于是就到了永财巷,可是那里不招外人,但是他们看我会武于是引我入了天拥会。”
又是天拥会,是不是一个堂一个会,整日搞这些拉帮结派为自己谋财害命的组织,“谁引你入的天拥会?”
顾博后怕得想了想说道,“胡家油坊的掌柜胡平,他说永财巷有规矩只雇佣住在永财巷的人,但是如果我加入天拥会也可计入自己人,就可以在永财巷做工,当时家中父亲病重我也是没有办法,只得入了天拥会,他们给了我一大笔银子,天王看我功夫了得就留我做护法。”
江叶红左手负在后腰,右手还拎着烙铁,不过烙铁已经没有那么热了,颜色也淡下去不少,“你们为何会出现在许天筹的家里,寓意何为?”
顾博身上的汗已经凉了,衣裳贴在后背上,嗓子干涩得厉害,不停地吞咽着口水,“是天王的命令,他命我们去搜许天筹的家,说他背叛了天拥会盗走了天拥会的花名册,让我们去他家找,然后,然后就碰上了捕头……”
江叶红的心沉下去几分,果然和他想的一样许天筹是天拥会的人,江叶红将烙铁放在一边,“许天筹是天拥会的人,他在天拥会是什么身份?”
顾博偷瞄着江叶红的神色变化,“我不知道,天王只说他是叛徒,必须要除掉,但是许天筹假死失踪了,我们找不到他。”
江叶红,“假死?你们是如何知道他是假死的?”
顾博,“因为那日我们奉命去捉拿许天筹,然后就发现了那具尸体,我们以为那具尸体就是许天筹,但是带回去后天王却说不是许天筹,是假的。”
江叶红用拳头顶了顶眉心,“既然许天筹是假的,你们又是如何处理那具假的尸体的?”
顾博不敢看江叶红,压低了头颅,“天王命我们把尸体丢到了刑部尚书府……”
江叶红眉头拧得极深,“丢去尚书府是什么意思?”
顾博接着说道,“天王说要给陈宗清一点儿教训。”
江叶红没忍住笑了一声,“给刑部尚书一点儿教训,陈宗清有什么把柄握在天王手里,堂堂刑部尚书受制于天拥会的天王,真是好笑。”
顾博,“我也不知道,但是听人说陈宗清也是天拥会的人,是天王一路保他坐到了刑部尚书的位置。”
江叶红捏捏眉心,疲惫地叹了口气,“等会儿等会儿,你口口声声说天王,十二年前天拥会在鬼市被围剿,两位天王被捕入狱后身亡,逃走了两位天王,如今的天拥会可否是那逃走的两位天王在掌管?”
顾博咽了下口水战战兢兢地说道,“我只见过持国天王,另一位增长天王只闻其名未曾见过其人,但是每年开祭祀大殿的时候他都在,平日里天拥会的大小事物都是持国天王在操持。”
江叶红又锤了锤眉心,他烦透了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那持国天王是何人你可知?”
顾博使劲摇头,满眼的害怕,不像在说谎,“天王每次露面都带着面具,我们没见过他的真容,而且他总是神出鬼没。”
江叶红长叹一声,“那你们都是怎么联系天王的?”
顾博,“都是胡平给我们传达天王的命令,面见天王需出城五里到天王庙里拜见。”
江叶红脑子里一片混沌,出城五里确实有座天王庙,香火不是很鼎盛但是一直有人打扫,他出城办案还到里面歇过脚,不过那庙祝很蛮横,躲雨歇脚按时辰收钱,当时赵臣险些跟里面的人打起来,如今想来也是有迹可循的。
江叶红,“你们有多少个窝点?”
顾博犹豫了下,“我不知道,我只往返过天王庙和永财巷,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江叶红叹气,径直走出刑房,巫长宁也从另一间刑房出来,一直拿帕子擦手,江叶红牵过巫长宁的手,“你受伤了?”
巫长宁摇摇头,“不是我,里面那家伙挺是蛮横给我收拾了一番。”
江叶红忙将巫长宁来来回回看了个遍,“他可有伤到你?”
“瞧你紧张的,我又不是纸做的一碰就碎了,伤我哪有那么容易,虽然嘴硬最后还是给我撬开了,他知道的不多。”
江叶红牵过巫长宁的手帮他将手背上的血擦干净,“顾博交代了一些事,永财巷和出城五里外的天王庙都值得搜查。”
巫长宁垂下眼帘想了一会儿,“现在可以确定陈宗清和许天筹都是天拥会的人,但是许天筹因为某种原因背叛了天拥会遭到了天拥会的追杀,许天筹可以确认诈死,陈宗清就不得而知了。但是我怀疑也用了同样的手段,诈死藏了起来。”
“楚头儿,楚头儿,蕲州八百里加急,你快看看!”赵臣跑得满头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