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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长宁点了下头转身随江叶红走进京兆府,“你说陛下会和裕平公主说什么?会质问她多年来隐瞒这些事吗?”
江叶红抬眸看向远处,长叹一声,“君心难测,谁知道呢。或许会问责她,但是公主既然已经选择道出往事,她应该也不在乎会被问责了吧,这么活着生不如死,也许她会将这些年心中的愤懑全部倾倒而出吧。”
巫长宁垂下眼帘,有些悲伤,“但愿她能得到平静。”
江叶红,“但愿吧。”
大牢房翠娘扶了下云鬓瞥着赵臣,“呦,这位原是捕快啊,我说怎么跟别人不一样,莫不是我们青柳汀招待不周就把我抓进来了,你们当差的可真小气。”
翠娘天生带着股泼辣劲儿,完全不像南洋来的姑娘,她在青柳汀八面玲珑,那些公子哥给她哄得团团转,青柳汀的生意能做大多亏了翠娘。
赵臣憋红了脸,“你少在那儿胡说八道,你们青柳汀简直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黑店。”
翠娘眼睛一瞪,掐起腰,“吃人不吐骨头的黑店?我们青柳汀的酒水可都是明码标价的,吃不起可以不进,我们可没强买强卖。”
赵臣,“你!”
“好了,都别吵了,这里是京兆府的大牢不是集市口!”江叶红终于忍无可忍大喊一声,两个人这才都停了下来,赵臣站远一些。
翠娘又开始打量起江叶红,“哎呦,这就是六扇门第一名捕楚非啊,外面都说六扇门的楚非刚正不阿,没有破不了的奇案,可不能冤枉了我一个小女子啊。”
江叶红捏捏眉心,无奈叹气,他真不擅长应付翠娘这种人,“京兆府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翠娘,东海鬼船案你可听说过?”
翠娘勾了下唇角,摆弄着手绢,“什么鬼船,没听过。”
江叶红怒拍桌案,“实话实话!”
翠娘委屈地看着江叶红,“这么凶做什么?你们一群大老爷们欺负我一个弱女子,传出去不怕被人耻笑。”
江叶红,“这里是京兆府,不是你的青柳汀,好好说话。鬼船案后你和另外四个女孩儿原计划被送回南洋,但是被常俊买下来带回中原,他把你们安排在四坊,可有此事!”
翠娘还是那副不在意的样子,幽幽垂下眼帘,“我不知道楚捕头在说什么。”
江叶红气得咬牙,“要我把绿檀叫过来和你对峙吗?”
翠娘轻笑,“既然绿檀什么都说了,何必来问我!”
“你!”江叶红叹气,声音大了说欺负人,可是好好说话又不配合,江叶红气得心口疼。
巫长宁拍拍江叶红的肩膀,示意他来问,江叶红起身换巫长宁来。
一看来了个白面柔弱的小公子,翠娘笑容明快了几分,“哎呦,长这么俊的小公子还是头一次见,莫不是京兆府新来的小师爷,年方几许,可有意中人?”
巫长宁淡淡一笑,“今年十九,意中人自然是有。”巫长宁朝江叶红看了一眼,江叶红马上红了脸。
翠娘笑道,“哎呦那可惜了。不然姐姐帮你介绍介绍。”
巫长宁轻笑,“介绍什么,像姐姐这样的邪术师吗,过了子时头身分离,飞出去吸食人血?”
翡翠玉麒麟35
翠娘笑了,“哎呦,都说的什么啊,怪吓人的。”
巫长宁,“是怪吓人的,可是姐姐你子时过后头飞出去过吗?”
巫长宁脸上笑容天真,翠娘却笑不出来,手绢越攥越紧,“这也是绿檀说的?”
巫长宁,“常家枯井案,你们五个都不无辜,十五具白骨,都曾是活生生的人,仵作验尸在骨头上发现了牙印,可以判定他们是被人咬断了脖子,或者被活活咬死。姐姐,咬断人的脖子是什么滋味?”
翠娘瞪了巫长宁一眼,“食人饮血能是什么好滋味,都是人,没有人愿意活成野兽的样子,瞧你生的白白净净,没体会过在泥沼里打滚的滋味吧。”
巫长宁眨眨眼,“人看着白净未必不知他人苦,可是不能因为自己吃过苦就罔顾他人的性命,你们修炼邪术不能停下来,可是你们的遭遇也不是那些人造成的,他们难道不无辜?”
翠娘没有反驳,她们能活下来就行,即便是踩着别人的尸骨,“跟我们这种人谈什么无辜,我们只想活着。”
巫长宁自然明白,“想活着没有错,事到如今你也逃不了,我们已经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是邪术师,不如将你知道都说出来,或许还能从轻发落。”
翠娘冷笑,“从轻发落,死得痛快一些吗?我这辈子活得够痛快了,至于是不是死的痛快倒也无所谓。”
看翠娘的样子是不打算说了,不同于绿檀的挣扎,翠娘不在乎是否被控制,只要活得好就行,她在青柳汀就是二当家的位置,周旋于富家公子哥之间游刃有余,吃穿不愁,自然是活得痛快。
巫长宁倒也不恼,笑笑说道,“如此看来姐姐对柯如意甚是忠心了,即便此刻也要帮她保守秘密,也是有情有义之人,但我想问的不是关于柯如意的事,是关于祝玉琅的,你们之间只是合作,如今你们邪术师一派遭劫,正是祝玉琅反扑的时候,你就眼睁睁看着她乘机翻身?”
巫长宁此言确实触动了翠娘,祝玉琅和柯如意表面合作其实也在暗暗较劲儿,现在柯如意暴露,万一祝玉琅此前是故意放出风声让他们放松警惕,现在正是反扑的最佳时机,如果是真的,那么真就是太便宜她了。
翠娘,“你想知道祝玉琅什么事?”与其便宜祝玉琅不如大家鱼死网破,谁也别想捞到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