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温抬起掌心,伤处果然逐渐凝固。
只是药茶,何况她将一株延龄草分作了十分来用,自然不会那么快凝血止痛。
《本草纲目》所记,金津玉液,有“灌溉脏腑,润泽肢体,祛病延年。”
她在饮茶时,舌尖舔过血痕,津液有修复作用,她划过的伤口本就不深,因而可以缩短伤口愈合的时间。
白须守卫见状,惊叹不已:“哎哟,就这一碗,血立马就止住了,来来来,给我来一包。”
“除去止血,还可镇痛。”陆温道,“您若惊悸,还可安神。”
旁侧那花白老者,也捋着胡须道:“听说延龄草,多数都长在阴暗潮湿之地,比如悬崖上,要摘一颗可不容易。”
有人道:“可她没官府的允准文书啊,这是喝进肚子里的玩意儿,万一喝出事儿来,找谁去说理?”
旁侧又有人喊:“她是伏龙村的周大娘子,俺认识她!她家里从爷爷辈起,就在玉山采药。”
陆温微微一笑,提起药茶,温声道:
“军爷,咱们在这儿支了摊儿,是为了赚银子的,现下只剩九包药茶,一包呢,是二两银,您拿回去自行煎煮便可。”
“二两?”那白须守卫怒目圆瞪,“你这小娘子,莫不是看我们好说话,胡乱开价?”
陆温身子微弯,恭恭敬敬道:“军爷也知道,延龄草难得,是这市面上少有的好东西。”
“要不是咱没官府的文书,怎么着,这仙草在医馆也得卖上一百两银子,怎么会便宜了各位军爷?”
“话虽如此嘛,你这二两银子,开价可不低呀。”
“这株仙草,是小女绑着绳子,拿命爬到悬崖下摘的,若小女因为采这株仙草掉下悬崖,命没了,倒也算了,只消一副棺材钱。”
“可命要是还在,少不得断腿断手的,那日日熬的药,进的汤水,来日死了,棺材钱,做法事,哪样不要钱?”
“而且小女子还没说婆家呢,就这么死了,瘫了,军爷您说,冤不冤?”
那白须守卫被她一通念叨,叨得脑仁疼,摆了摆手:
“行了,别絮叨了,再便宜些,我就买下来。”
陆温又开始碎碎叨叨:“我为了摘这株草,差点连命都丢了,才卖军爷您二两银子,又不是二十两,二百两。”
“我若不是看在军爷为咱们北弥,出生入死的份上,我还得卖他十两银子一包呢。”
“……”
“行了!行了!怕了你了,二两就二两,给我装起来。”
那个时候,北弥军中人的待遇,相比南凉,是非常高的。
比之北弥朝廷,北弥圣上显然更看中军事力量的发展,大力发展军屯制度,在灵台边境,拓了一块土地,专门用作开垦良田。
战事打仗,和平时种地。
且北弥经济欣欣向荣,国库充盈,中央下发的军饷,也十分充裕。
一个普通的士兵,每年的俸禄,大约是与衙门里文书记录一类,大致相同,不会低于二十两银子。
除此之外,每年还会发放屯田时种植的三十六斗谷米,以作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