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财有了,福禄也有了,不如,你就叫进宝吧。”
小狐狸呜呜叫了两声,明显表达不满。
“那就……来财?”
“雪鹿的话,我想想,叫福宝!”
小狐狸不想理她,从她怀中跳下来,又衔来一根长长的绳子。
她瞬间明白雪狐的意思,摸索着,将绳索套上驯鹿的前颈,将木板与绳索相连,做了一个十分简易,可乘冰而行的雪橇车。
而后,陆温吹了吹口哨,双手紧紧攀着木板,雪狐也紧紧趴在她的后颈上,用长长的尾巴,替她遮蔽凛冽的冬雪。
那山中神灵,则为她拉起了雪橇,飞奔雪海,飞逐雪原。
她唯一能听见的,就是自在的风,柔软的雪,还有山间的鸟鸣。
她坐在雪橇上,与风拥抱,与雪拥吻。
忽然觉得,往日之事不可追,人生,又没那么糟糕了。
但雪鹿撒了欢的乱窜,她又孤身一人,目不能视,连夜深了,窜出了十万八千里都不知道。
待雪鹿停下,她已经被冻得毫无知觉,头一歪,直直倒了下去。
因她目盲,谢行湛没敢离她太远,近身探了探脉,见她只是沉沉的睡了过去,松了口气。
她醉意朦胧,浑身又柔软无力,像只没有骨头的小猫儿,整个人蜷缩在他怀里。
真乖巧。
他寻了一处雪窟,支起长毡,夹起氅衣作了帷幕,雪狐叼来几块干木材,他生起篝火,抱着她在火前烘烤着。
什么招财,来财……
雪狐有名字,叫蜜瓜,他取的,雪鹿也有名字,叫冰糖,他取的。
她的耳朵通红,指尖儿也是通红的,他对着她冰凉凉的耳朵,呵了好一口热气。
待耳朵没那么红了,又将指尖放在自己的唇畔边,轻柔的,低低的喘着热气。
迷迷糊糊之中,陆温只觉一股冷冽似雪,清冽又似梅的味道,在她周身缭绕。
那味道既温暖又舒服,她紧绷的身体逐渐松泛下来,不知不觉中,又将脑袋往男人的怀里拱了拱。
他不敢说话,更不敢动。
怕惊醒了她,也怕他这样抱着她,会惹她生气。
不知过了多久,醉酒的小女孩儿终于醒了过来,但睡了一觉,脑袋还是晕乎乎的,看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
一个人影儿,变作三个人影儿。
朦胧中,只知道自己的前胸,后背,都被人托住了,像一堵墙一样,进不去,也出不来。
虽然这堵墙,冷冰冰的,但面前似乎生了一堆火,她伸出手,又摸到了厚厚的斗篷做的帘子,隔绝掉了外头的风雪。
难怪里面,这么暖和。
她听到背后那人均匀的呼吸,判断得出来,他睡着了。
她想了想,带着暖意的指尖,一点点抚摸上他的面容。
哪怕是睡梦中,他也一直皱着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