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子无可奈何,扑在他脚下,嘤嘤低泣:
“夫君,你我定过亲,行过礼的……”
那守将立马道:“谢大人,此人看着疯疯癫癫的,不如投了下狱,免得污了您的清名。”
陆温淡淡出声:“她是谢大人的元配嫡妻,你们胆敢捉她下狱,便是以下犯上。”
话音一落,她拉起虎子,吩咐随行的奴婢:
“去给两位夫人备上几身干净的衣衫。”
那守将犹疑了好一阵,忖了忖,请示着问:“大人……这……真是您夫人?”
地下那女子蓬头垢面,连忙扒了扒自己凌乱的头发,露出自己那苍白又尖锐的脸庞:
“夫君,我是福儿,我是福儿呀……”
谢行湛深深望了一眼陆温,而她的目光,在与他相触之时,已然挪开。
他只能道:“先将人带进去。”
听得谢行湛并未否认,那守将立马换了副笑脸,亲自将两人扶起来,带着进了府,又叫两个丫头领着去了后院。
陆温叹了口气,待奴婢将二人送入汤池后,又唤了林玉致,亲自为她二人备好了衣衫。
震北王府,戚氏一族,乃百年大族,所居宅邸亦是大气恢弘,精雕细琢,连带沐浴所用汤池,亦是引了邙山热泉,极为精巧。
四四方方的一泉池畔,石壁镶嵌了明珠暖玉,绛红帷幔低垂,蓝田玉暖,寥寥轻烟,无一不昭示着此地显赫至极。
因听了陆温的话,谁都知道,这位民妇,是个了不得的身份,几名婢子都极为殷勤的服侍着二人沐浴。
林玉致备好两件衣衫,用托盘送入汤池:“今儿有些暗了,这是太子妃的旧衣,明日,我再去铺子里,专门为你们定几套衣服。”
虎子欢欢喜喜的接过衣衫,比了又比:
“真好看,多谢林姑娘。”
那热泉里的福子却是一声冷嗤一声,奚落道:“我一个王妃,穿她的旧衣?凭什么?”
林玉致蹙了蹙眉头:“王妃,你是谁家王妃?”
“哼。”福子拂开侍女的手,不屑道“我家相公,那可是北弥的皇室!我是他的正妻,不是王妃是什么?”
话音一落,那几名侍女对视一眼,服侍更为殷勤,有一奴婢极识趣,连忙用托盘捧来一叠衣衫:
“谢夫人,这是奴婢前几日去成衣铺子里定做的春衫,新的,还未穿过呢,夫人若是不嫌弃,便穿这个吧。”
“你倒识趣,待我回去跟相公说,提拔你做个掌事。”
她把外衫解下,又换上奴婢的新衣。
虎子却不计较那么多,换上轻盈又灵动的云纱锦缎,一番妆扮之后,真有几分闺阁贵妇之态。
反观福子,却只着了一件粗呢的绛红圆领袍子,一见那环佩叮当,急不可耐的将那玉饰腰佩,齐齐挂入自己腰间,学作贵妇人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