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漳猛地坐起身,拿过小花儿手里的酒壶,砸向溶月,酒壶在半空划出一道弧线,飞到距溶月半丈时,坠在地上。
青绿的酒,在地上蜿蜒,濡湿了她的绣鞋。
“宁溶月,别以为有溪辞护着,你就可在江宁府无所欲为,真惹恼了本世子,本世子照样弄死你!”
金桂,小花儿及一众奴婢,舞娘子全被吓得伏首在地,瑟瑟高喊:“世子息怒。”
他如何息怒?!
多年筹谋,眼看要大胜,却被一个不知所谓的丁佩蓉毁了!
且不说在朝堂,江宁府要损失多少,便说他江宁府的威严,在一夜之间,被江家按在地上摩擦。
天子御赐给他的正妃江旻玉,居然爬上朱易安的卧榻,他的爱妾虞沅芷,竟和江明庭滚到一起!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连戴两顶绿帽,如此,宁溶月还敢跑来江宁府,为那该死的江明庭求情?!
“世子,七表哥是为人所冤,罪不至死,还请世子宽宏大量,饶他一命。”
“滚——”临漳踢翻李子,“不然,本世子便要动手了!”
庭院的氛围越冷,金桂一边慌忙站起身,一边低声急言:“宁姑娘,您还是赶紧回去吧,不然——”
“世子,小女为七表哥求情,不仅仅是为了救七表哥,更是为了世子,为了江家和江宁府的情意。”
“一派胡言!”
江明庭睡了他的女人,他若饶了他,由着他在金陵城招摇过市,岂不是叫人戳着脊梁骨,日日笑话吗?!
临漳心底的怒意,犹如滔滔江山,几欲决堤,正此时,一只嫩手揪上他的袖子,小花儿怯生生地说:
“世子,七公子对宁姑娘并不好,姑娘却肯冒死为他求情,请世子念在姑娘一片善心的份上,息怒。”
善?
宁溶月若是个善茬,天下只怕没有恶女。
不过,小花儿的话倒是提醒了他,江家任何人都有理由来为江明庭求情,唯独宁溶月,没有。
她来,必另有所图。
临漳横回桃树下:“再上一壶酒。”
“是。”
陈酿又满杯,临漳举着酒爵,淡问:“说说吧,饶过江明庭,怎么就是为了本世子,为了江家了?”
溶月不答,反道:“请世子屏退左右。”
临漳拂袖,舞娘子和一杆奴婢于须臾间,退去大半,只余金桂、小花儿几个奴婢,还杵在原地没有动。
临漳低眉,问小花儿:“不想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