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敢。”
如此,庭院只余二主二仆四人,溶月轻拂衣袖:“林缨,你也退下。”
“奴婢守着姑娘。”
“留着,会死。”
“那奴婢更不能退了。”
“……”
“宁溶月,还不说话吗?”
她回江家,是为报江家残害宁家之仇,可江家为何要害宁家,父亲必死的理由是什么,她始终弄不清。
直到她把江家的姻亲关系捋了一遍。
江家四媳,撇开丁夫人不谈,上三房独尊出生宗正府的赵夫人,而宗正府主掌得,是皇族事务。
江家诸女,长女江亭玉,嫁进了卫尉府,二女江聆玉,嫁进了郎中令府,卫尉和郎中令则分别执掌宫殿、宫门警备。
她入门以后,江家极力拉拢的庞家,又是九卿之一的治粟内史,主领得是大内仓禀、纳贡等事务。
这些重臣,全是江家姻亲,而江家却和叛国之臣江宁王的儿子,临漳世子关系亲厚,岂非说不通?
江家敢无所顾忌,只有两种可能,第一,临漳毫无野心,不管天子怎么猜忌,江家都无惧无忧。
可临漳怎可能没有野心?
所以,更大的可能是,临漳野心之大,正中江家下怀!
“不管秋水斋的这场祸事如何收场,也不论祸事的元凶是谁,小女只问世子,此事之后,哪些人家元气大伤?”
“哪些?”
“首当其冲地,自然是江家。
一来,夜宴设在江家,下药得又是四媳丁夫人,宾客有怨,不会只怨丁夫人,一定是怨整个江家。
第二,江家最得势的二房,几乎在一夜之间毁尽,二舅、二舅母、三表哥、五姐姐,无一幸免。
第三,若七表哥死了,那么,与江家,最有望在仕途大显身手的子嗣没了,江家三房定要记恨世子。”
“恨本世子?江家凭什么恨本世子?!若不是江家,本世子能在一夜之间丢了正妃和美妾吗?”
“不错,除却江家,损失惨重的还有世子。
如果没有秋水斋的这场祸事,世子当在八月,迎娶五姐姐,江宁府和江家的关系当更上一层楼。
可因为这张祸事,世子失去良多,理应愤怒,然而,世子越怒,江宁府和江家、朱家便会越交恶。
一旦三家再无回旋余地,甚至结出私仇,世子的宏图伟业岂非要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