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顽想宁状元了?”
“南唐有习俗,若父母不在,女子就该在成婚之前,祭拜父母,把将要成婚的好消息,告诉他们。
虽说小女的消息不是个好消息,可小女还是想亲口告诉他们。
然而,他们死得尸骨无存,如今连留有父亲墨宝的千秋楼都被烧没了,小女又能去哪里告诉他们?”
溶月绷不住,掩面而泣,可即便掩着面,泪水还是像决堤的洪水,不断地从她指缝间渗出、砸落。
看着面前的泪人,秦长风忽而想起冰娘说过,宁顽顽终归是个妙龄少女,哪有少女不期许良人?
他给了她期许,又毁了她的期许。
“顽顽想祭拜父母?”
“想啊。”
“某带你去。”
“欸?”
秦长风笑着拿起箸筷:“先用膳,吃完了,便去。”
“好。”
一桌子的吃食,被秦长风扫了个空,起身时,他眉毛一皱,忍不住伸手,去揉涨得难受的小腹。
“三殿下何必硬撑?”
“顽顽头一回下厨,某总得给面子,毕竟,下一回再吃到顽顽做得东西,还不知道是猴年马月。”
“辛苦殿下。”
“这等辛苦,某不介意日日承受,可惜……”
他牵着她,走出兰雪台,拐进一侧的小径,到了添眉苑,他停下脚步,指着一侧的偏院,笑问:
“还记得,某在那房里抱你时,你哭着喊疼,让某轻一些?”
那时,她初到江家,日子本就难熬,他不帮忙也就罢了,还诸多添乱,叫她的艰难又雪上加霜。
仔细想想,她和他之间猜忌大于倚赖,算计多于互助,这样的他们,是怎么对彼此生出情爱的?
“小女只喊过这一回疼吗?”
“哈哈……”秦长风仰面大笑,“顽顽虽然性子桀骜,身子却娇气地很,害得某常常不能尽兴。”
两人穿过添眉苑的前堂,从后宅的偏门进了曲巷,巷子里停着一辆马车,七宝立在车前,笑着躬身:
“奴婢给主子请安,给夫——宁姑娘请安。”
“免了。”
“谢主子。”
七宝搬下马凳,正要放到车前,秦长风搂住溶月,一个掠身,飞进了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