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色转晴,昏黄的斜阳穿透云层,洒上新宅的门楣,崭新的匾额被照得金灿灿、红艳艳。
王夫人立在门下,指着匾上的“宁府”二字,笑盈盈道:“这字是我随手写得,等你重新写过,便换下来。”
“不必换,飘若浮云,矫若游龙,好字。”
“啊?”王夫人瞥着门头不过尔尔的“宁府”二字,忍不回头,问,“冰娘,我的字写得好吗?”
冰娘垂着头,没听见。
“这是怎么了,为何一个比一个奇怪?”王夫人嘀嘀咕咕中,溶月走出许多远,“月儿,等等我。”
宁宅建得方正,光倒座房就有十来间,人立在垂花门下,可以看到错落有致的庭院、坐北朝南的正房,东西对望的厢房。
庭院有山、石、亭、池,池上有桥,可通南北,沿着倒座房前的游廊,可一路走到厢房、正房。
“咱们家全是女眷,万一遭了匪、贼,容易出事,所以我特意选了一户能一眼望尽全局的宅子。”
“舅母有心了。”
“好说。
我想过了,你住正房,我住东厢,景秀、柳眉她们住西厢,影卫一半住倒座房,一半住后罩房。”
“恩。”
说话间,她们到了正房,王夫人指着收拾一新的正房,笑言:“你进去瞧瞧,若有不满意,我明日让人改。”
“不必了,我住东厢。”
“你是家主,怎能住东厢?”
“论长幼,舅母是长,理当住正房,论便利,我不日要出嫁,总不能我嫁了,便叫正房空着吧?”
“呃……”
“这这么定了。”溶月笑着把王夫人推进正房,“舅母累了一日,早些歇息,我也回东厢歇着了。”
说罢,她全不给王夫人反对的机会,提起下裳,顺着游廊,奔进东厢,才进房间,她便问林缨:
“止水她们回了吗?”
“还没。”
“你去门口瞧瞧。”
“是。”
林缨快步走出房门,不到一盏茶,她又去而复返:“姑娘,韩将军来了,说是要见您,您见吗?”
“不见。”
“那奴婢去回——”
林缨的话没说完,王夫人喜滋滋地冲进门:“月儿,韩将军都到了庭院的凉亭,你怎么还不去?”
“这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