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末,天空下起细雨,当正房的烛火被吹灭,溶月穿着林缨的衣衫,退出了卧房。
她撑着一把雨伞,在幽暗的庭院转了一圈又一圈,等鞋袜湿透,她丢掉雨伞,猫进树丛,躲进了暗处。
过了两刻钟,正房传出林缨的尖叫:“姑娘不见了——”
寂静的兰雪台瞬间转为喧嚣,院里的奴婢,院外的奴婢,明处的护院,暗处的影卫全部提着灯,开始寻人。
雨越下越大,兰雪台也越来越乱,溶月蹲在石桥的洼洞里,百无聊赖地看着积水渐渐没过脚踝。
真冷……
她闭上眼睛,睡了过去,直到一声堪比雷鸣的“扑通”声惊醒她。
一个奴婢栽下石桥,跌进水里。
“救——命——”
护院跳进池子,想要捞起奴婢,却被桥下的一团暗影惊得摔进水里:“宁姑娘,您怎么在这儿?!”
众人循声奔来,商量怎么救人的时候,止水踏着大雨,飞下石桥,横抱起她,又踏着雨,掠回卧房。
“姑娘,绿竹听到杨状元对八姑娘指天发誓,说他从来不认识她。”
“然后呢?”
“绿竹让奴婢转告姑娘,她输了,愿把性命交给姑娘。”
“好。”
冰娘、林缨等一众奴婢追进卧房,冰娘推开止水,扑到她跟前,一边探她额头,一边急问:“姑娘,您没事吧?”
“冰姑姑,房子漏水了吗?为什么我会一身湿?”
“姑娘不记得了吗?”
她摇摇头,打起哆嗦:“冰姑姑,我好冷。”
“林缨,止水,过来替姑娘更衣,其余人去准备热水、浴桶,一会儿给姑娘泡个热水澡,暖暖身。”
“是。”
热水没送来,溶月先发起了烧,只一会儿,她就烧昏了过去,冰娘吓得眼前一黑,差点也晕了。
“姑姑——”
“没事。”冰娘稳住身子,“止水,你速去请郎中,林缨,你走一趟正院,告诉老夫人,姑娘病了。”
“是。”
天色将亮,郎中提着药箱,被止水气喘吁吁地拎进门,不到一盏茶,巧慧眉目沉沉地走进房里:
“月姑娘的身子还好吗?”
郎中不答,来来回回地搭了好几遍脉,搭完了又问冰娘:“月姑娘昏迷前,可曾出过什么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