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后,小女一定修身养性,但,流言似火,若有一日,韩家决议退婚,可否尽量晚些时日?”
“为何?”
她不怕被押回南唐,她只怕事情没做完。
“怕死。”
“真怕死,别犯浑!”
离开韩家时,天色黑透了,影壁前停着辆马车,车前立着一个人,人在原地,不耐烦地打圈圈。
溶月瞥了他一眼,径自错身。
“宁班主,你没瞧见我吗?”
“小女见过韩小将军。”
“这还差不多。”韩晋飞点点头,然后指着身后的马车,“阿兄让我送你回去,宁班主赶紧上车。”
“不用了。”
溶月摇摇头,提步向前,韩晋飞一个错身,拦住去路:“你以为我想送吗?还不是阿兄不放心?”
“多谢小将军好意,不过,大兴是皇城脚下,盗匪不敢放肆,且各街各坊有武侯巡街,很太平。”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韩晋飞剑指马凳,“你名声不好,难保地痞放肆,我可不想被阿兄骂。
总之,你给我立刻上车。”
“如小将军所言,小女声名狼藉,若叫人瞧见小将军送小女,明日城里就该传出一女共侍二夫的谣言。
小将军不怕吗?”
“本将军行得正,站得直,为何要怕?”韩晋飞一边义正言辞地回,一边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
“呵……”
溶月轻笑,笑得韩晋飞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红。
“你笑什么?”
“小女身边有止水,不劳小将军费心,倒是想请将军转告韩右卫,未免陶夫人伤心,以后别来寻小女了。”
“你怎么知——”
如今,大兴人只知道她和秦长风有过一段情,待来日,他们知道她沦落过青楼,又会怎么骂呢?
当初,秦长风之所以一再劝她饶过江相宜,便是因为江家势大,她借着江家的名,才能嫁给他。
然而,她杀尽了江家人,还把江家变成了永世不得翻生的谋逆犯。
她告发江家的那一刻,不仅斩断了她和秦长风的缘,也斩断了她和他的分,他们,早已不可能。
思绪纷飞中,她走过两条街,上到偃月路,路过北宫的时候,她停下片刻,往宫里看了好一会儿。
“姑娘,我们不回客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