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月抬步,陪着韩晋成出了雅室,到了走廊,他停步追问:“宁姑娘,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有人算计西汉,烦请韩将军转告大帅,小心防备。”
“是谁?”
“不知道。”
“宁姑娘不知道,却要爷爷防备,姑娘想让爷爷怎么防备?”
“这是韩大帅该操心的事。”溶月转身回房,走了一步,她又回过身,“告诉三殿下,赵粉死了。”
“谁?”
“韩将军只管带话。”
说罢,溶月径自往里,韩晋成却想问个明白,于是,他提步欲追,却被止水一个格挡,拦住路。
“韩将军,大兴风雨欲来,您不要坏了姑娘的事。”
他怎么坏事了?
韩晋成不服气,有心掰扯,奈何不等他动作,雅室的门当着他的面,“哐当”一声,被关死了。
雅室内,小厮立在榻前,神色焦灼道:“公子,赵姨娘背着人,又寻死了,您赶紧回去看看吧。”
“不回!”陈楚仁眼睛一横,背过身,“她若死了,正好!”
“公子,老爷和大爷都吩咐过,让您好好哄着赵姨娘,万一赵姨娘出事,您铁定要挨一顿加法。”
“挨就挨,本公子皮糙肉厚,不怕。”陈楚仁面不改色,“再说,她不是第一次寻死觅活,怕什么?”
“大公子,这次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赵姨娘不知从哪寻来了毒药,那药凶得很,姨娘喝了一口,就唇眼发黑,口吐白沫,昏死了!”
“什么?!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才来回禀?”陈楚仁横眉怒斥,慌忙起身,“赵粉现在怎么样了?”
“不太好。奴婢出门前,已让人去请郎中了,大公子放心,牛郎中嘴巴紧,不会叫大爷知道的。”
“若是赵粉死了,他怎么敢瞒?”陈楚仁步下卧榻,“走,回家。”
“是。”
二人匆匆出门,到了门口,撞上回来的溶月,陈楚仁挤出笑:“月儿,家里有事,我先走一步。”
“要小女陪公子回去吗?”
“这……”
“罢了,小女声名狼藉,不配踏进陈家。”溶月轻笑一声,一边往里,一边淡言,“陈公子慢走。”
“别——”陈楚仁拉着溶月,“月儿肯陪,我求之不得。”
二人登上马车,趁夜赶到司空府,接着,他们从偏门进了庭院,摸着黑,悄无声息地溜进后宅。
小院灯火幢幢,廊下不见奴婢,夜色静到令人窒息,正当他们大气不敢出,屋内忽然响起一声:
“哐——”
陈晏生目如罗刹,指尖如刀,杀意凛然地戳向牛郎中:“你说什么?”
牛郎中膝盖一软,伏在地上,颤颤巍巍地答:“回——回御史大人,赵姨娘毒入骨髓——死了。”
死了?
陈晏生神色越沉。
十余年前,暖娘装疯,避过杀劫,被皇帝关进北宫,陈家连差数十人杀她,数十人全有去无回。
幸好,千钧一发之际,陈家寻到暖娘和禁卫私通生下的孽种赵粉,陈家以赵粉要挟,才叫暖娘闭口不言。
如果暖娘知道赵粉死了,必会说出当年的真相,一旦皇帝知道了真相,那么陈家定被株连九族!
绝不能让人知道赵粉死了!
陈晏生袖口一拂:“来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