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慕言走出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
银色的布加迪跑车就停靠在门口,他打开车门,上了车后,滑开了手机,播了个电话出去。
听到轻快的手机铃声的时候,夏安筱正捧着一堆的资料坐在床上,她看了一眼亮起的屏幕,顺手合上了文件,接起了电话,“连公子打电话给我,是想告诉我今晚不回来了?”
“抱歉,不能如你所愿。”连慕言开腔,薄唇勾起淡淡的笑意。
夏安筱拿起身旁的另外一个枕头抱在怀里,“我发现你的枕头抱起来比你舒服多了。”柔软,舒适,不像他软绵绵的。
连公子挑眉,合着她的意思是,堂堂的矜贵公子在他眼里好不如一个枕头?
“我十五分钟会出现在你面前收拾你的。”连慕言低醇的嗓音里卷着点点的笑意,声线刻意被压低着,在寂静的车内听起来尤为地有人心弦。
挂了电话,连慕言打着方向盘,跑车在路上调转了车头,开回了小洋房。
夏安筱看资料看得眼睛发胀,随随便便将床上堆满着的文件收了起来,放在了沙发上,随后拿出眼睛按摩仪戴上后,躺回了床上。
因为太过舒服,她在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连慕言带着外面一身的寒气回到卧房的时候,看着戴着眼部按摩仪睡过去的女人,微微蹙眉,却还是轻轻地反手带上了门。
躺在床上的女人呼吸很平稳,优雅矜贵的男人走近她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她不止戴着按摩仪,还戴着耳机。
他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伸手将她面部的按摩仪拿了下来,夏安筱似乎被她打扰了,蹙起眉,胡乱地对着空气挥挥手,试图像撇开打扰她睡觉的人。
还想取下耳机的男人手一顿,眸光深沉地看着她翻了个身,重新安稳地睡了过去,才伸手过去取下她的耳机,另外一只耳机被女人压在了身下,他轻扯了一下后,随即作罢,从床头柜里拿出了一把剪刀。
连慕言拿着剪刀看着女人背对着自己的身影,手顿了顿,拿起那只已经被他拿下来的耳机,塞进了自己的耳朵里。
和她共枕了这么些日子,他偶尔醒来的时候,会发现有些日子里,女人会戴着耳机睡觉,有些时候则没有。
他有细细地留意过,但并没有发现有什么规律可言。
连慕言想知道,她是听些什么入眠的。
耳机里传来很轻的海水流动的声音,偶尔也会有海鸥的叫声,也会有风。
这是冥想音乐,一般用于减压安眠和内在调节。
连慕言看着夏安筱的背影,英挺的眉头微微拧起。
自从爱尔兰回来以后,夏安筱和他就宛如一对热恋中的情人,别人都是这样认为的,可事实上,似乎并不是。
她依旧不安,只是因为不想被他察觉到。
…………
夏安筱醒来的时候,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霸占着她枕头的男人,而她则枕在了连慕言有力的臂膀上。
很少能看到连公子的睡颜,通常她醒来的时候,连公子已经醒了。
他的眉目本就生得温和,一双黑眼明眸善睐,当他就那样看着一个人的时候,和煦温雅,一幅很好接近的模样。
黑眸是他的面具,一旦闭上眼睛,就将他原本棱角分明的五官透出了平时不易被人察觉到的凌厉,清贵且不可接近。
夏安筱忍不住伸手,指尖抚上他微拧着的眉心。
原来他也有烦心的时候,她还以为这个男人永远是高高在上,一幅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非常有把握的样子。
在她垂眸深思的时候,指尖猝不及防被男人宽厚温暖的手捉住,男人刚刚睡醒的嗓音响起,沉溺着可以让人窒息的宠溺调调。
“连夫人,早。”
夏安筱看了他一眼,随即起身,歪着脑袋看向窗外,借着长发遮去了微红着的脸,眸光略微低下,就看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男人扔到了地上的枕头。
她忍不住想笑,这个男人吃起醋来,都不挑对象的,他自己的枕头也会惹他不快。
“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
连慕言跟着起身,长臂从女人的身后揽住她,将她抱进了自己的怀里,精致的下巴搁在了女人的肩膀上,嗓音低哑到了极致,细细地听,似乎还带着几分倦意,“你睡着以后。”
夏安筱哼哼了一声,抖动了一下就肩膀,男人的俊脸顺势贴上了她白皙的脖颈,温热的呼吸全数喷洒在她的肌肤上,暧昧的情愫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让她有种被挑逗的错觉。
男人似乎没有发现她的呼吸变成了轻而细,小心翼翼地,生怕刺激到了他的某一点。
连慕言的手臂用力,将她抱得紧了一些,黑眸半眯着,恰好到处地能看见女人微微敞开的衣领里的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