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公觉出不对,却也着实摸不准这孟获是怎般个想法,莫非当真是脑子有病?
他徘徊着,疑惑着,踱步来了姚崇帐中。
姚崇听了,一口酒笑喷出来,悄与贾公和盘托出,又叮嘱不可对第三人说,一旦有误,前功尽弃。说罢,他挤眉弄眼地对震惊贾公道:“贾公想笑那孟获聪明反被聪明误,也便笑就是,咱们越嘲讽他们,他们还当是勾引,这计哪里还需要咱们稳固?光凭他们那八百个心眼子,都够深信不疑了。”
贾公喜的同时,又不觉生出愁来,面上并无高兴,低眉沉叹,枯老双手拢了拢披风,缓声慢言:“这是其一,只主公孤身在凉,腿又……我如何放得下心?”
“再则……”他话音一顿,握拳在案,望着地上兀自生忧,“若是女君知道了,又是一发不可收拾的境地。主公假走,却让女君以为是真走,虽为让她死心,好另择良人,但又怎么不算欺骗呢?女君这一年,主公该怎么作赔?”
姚崇想了一想,迟疑道:“这也是为晞婵好,即便知道了,有什么可不满李覃的?”
贾公笑了,“姚将军还是少情了。怨不得段将军说你在情上惯不走心。主公把什么主都擅自做了,可有顾虑过女君感受?他打定心意,推开女君,且狠心一年不见,难道女君无心不知疼痛吗?”
“这一年来,你可曾听女君提起过一句主公?”
姚崇沉默了。
半晌,他道:“确实没有,我只以为是她还未想开,只是恨李覃。”
“不,她不恨。”贾公摇了摇头,凝声思道,“只是主公与此女,恐怕再无缘分了。”
他话中意味深长,像是有了猜度,姚崇不明白,正欲询问,忽见有人来传,姚崇听是谁,忙命快进。
穆廷年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弯身入内,笑道:“今儿个难得天晴,你们也不说出去走走。”
姚崇和贾公一齐上前,欢喜去看那可爱明眸,眼睛弯弯又雪亮的小宝宝,姚崇喜欢得不得了,抱过来晃着:“咱逾白长的,那叫一个俊,我观逾白眉宇间不凡,以后长大了,定也能像他爹那样勇猛,哈哈!”
“倒像与主公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贾公一笑过后,看向穆廷年,关切问候,“女君近来身子可好?怎这几日总不见出来走动走动?”
穆廷年一愣,觉得是自己多想,也不好乱说与他人听,只道:“都好都好,就是还需静养。”
也不知为何,惊惊生完逾白,话变得极少,偶尔也只是望着小逾白看上一会儿,常独自坐在榻上,一切如常,只是没那么亲近。
小逾白多是他和穆尧雪映抱着的。
他想问,又猜到几分,做父亲的,心里哪能不痛?只是苦了小逾白,也不知这日子何时是个头……
惊惊这是,有了心结。
何况,怀逾白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