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名字,顾潇的眼里难掩诧异。
“为何要找她?”
“心中有些疑问,她应该能给我解惑,也许能帮到三殿下。”
“好。那我尽力一试。公主在麟湖城里万事小心,我找到银璃便带她来见你。先告辞。”说完顾潇转身离去。
见到宁时之后,洹羽心中对于之前的疑惑更甚了。
那日在羽蛛洞中,她失去意识的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宁骥说一道白光他什么也没看清楚,究竟是不是在撒谎,蛛后认主真的就这么简单,不费吹灰之力?
洹羽将手腕上系着的羽蛛骨铃举到面前轻轻晃了晃,清冷的月光下,羽蛛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荧光,蛛后似乎睡着了一动不动。
“要是你会说话就好了,我就可以直接问你了”洹羽对着蛛后喃喃自语。
洹羽住的悦来客栈在城西,而宁氏的宫殿则地处城东高地。
后来的几天,洹羽白天便在城中闲逛,摸索麟湖城的街道构造,顺便了解了解风土人情,从城东逛到城西,再从城南到城北,买些小玩意儿,顺便跟小摊小贩聊聊天,中间再找个茶馆歇歇脚,品品茗,吃吃饼子,看着好不悠闲。
悦来客栈的王掌柜是个热心人,看她都是一个人早出晚归,便提醒她说:
“姑娘,虽说战事暂时平息,但你心也不能这么大,一个姑娘在外还是要保护好自己,入了夜就早些回来。”
洹羽点了点头,说自己知道了,她总不能跟掌柜说这城里大部分男人都打不过她吧。
王掌柜还特别好心的送了她一顶遮面的斗笠,非要她出门的时候戴上。
洹羽推辞不过,只好接下来,斗笠是灰色的纱,让她想起很久以前戴过的另一顶斗笠。
那是许久之前,在洛州的时候,宁时也非要她带上这遮面的斗笠,那是一顶白纱斗笠,比这只要精致许多。
时光匆匆几载,却好似过去了半生。
那日在战场上,当她看到那串青羽石手串的时候,那些久远的记忆突然如潮水般袭来。
在琅国碧清汤泉,那个被欺凌得满身是血的少年,那个和自己的灵犬同名小侍卫,竟是宁时。
上一世,她至死都不知宁时就是那个深陷泥淖却眼神桀骜的少年,也从不知他曾经经历的那些痛苦。
当年她一时意气之举,便是两人这两世纠葛所结之源。
上一世,她年少无知却情迷于他,甘愿做他手中的利刃,不问缘由,却在身死时幡然醒悟。
却没想,上天竟又给了她再来一次的机会,可当她想要远离他,却偏偏命运捉弄,又一次牵扯不清。
可终究还是有所不同,如今的他没有那么无情,好像也没有那么耽于权力,究竟是什么改变了他?
她之前有所疑惑,如今在见到病恹恹的宁时后,这种疑惑更是甚嚣尘上。
能够解惑的人,她思来想去,只想到了一个人。
而恰好,顾潇是最可能知晓她在何处的人。
第五日夜,子时,已经过了宵禁,洹羽半醒半昧间,听到门口有声响,仔细一听是“咚—咚—咚—咚咚咚”三长三短的声音。
这是她留给顾潇的暗号,洹羽起身打开门栓,便见银璃一人站在门口,依然是一身墨黑色的袍子从头到脚,只留一双银瞳在黑夜里生辉。
“请进。”洹羽邀她进门后便开门见山,“银璃,如你所愿,我已经拿到了蛛后之力,银氏也得以保全,如今我只想向你验证一件事,希望你如实告知。”
“知无不言。”银璃看向她的眼神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仿佛所有一切都尘埃落定后的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