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哐。”顾路安倚靠在宿舍门口,眉眼之间满是疲惫,可看向姜墨冉的一瞬间,眼神闪烁归于柔和,“出来走走?”
姜墨冉颔首,将他的外套叠好,穿上自己的红色毛线衫。
月色如醉,芦苇荡的小船摇摇晃晃,惊地鸦鹊南飞。
他们不知不觉从村头逛到村尾。
顾路安先开了口,“庆雪,事情我都处理好了,你只要好好读书就好,你还记得我们……”
姜墨冉打断他未说完的话,“你还记得你最后说的话吗,你说,吃一口再睡吧,以后再也不会痛了。真好,她再也不会疼了。”
顾路安些许惊讶地抬头,并没有注意到姜墨冉话中微妙地‘她’字。
“你也回来了?”
顾路安看过来,眼中幽暗的神色慢慢变浓,突然掀唇一笑,既怅然又隐忍,“你也回来了,可我宁愿你还是那个天真无知的小姑娘,你本就该活在那样的世界里,不知人间险恶。”
姜墨冉一向不适应这种黏黏腻腻的感觉,垂着眼眸捡起一块石子扔进水里打几个雪漂,微微说道“总不能一直同以前一样都扔给你,那多不公平啊。”
顾路安漆黑的眼眸沉着温柔的光,“我一辈子都心甘情愿。”
姜墨冉觉得自己脸蛋都有些发麻,连忙岔开话题,“这村子里的算是平了,但周白琴呢,她上辈子给我的信件是假的,可为什么,我的父母又如何了?”
顾路安面上的神情依然全部收起,肃然的面孔带着微不可及的寒意,“周白琴是个贪心的女人,你要远离她。她上辈子鸠占鹊巢,高考完接到你的死讯后,带着与你好姐妹的名头鸠占鹊巢,改性过户给伯父伯母做养女,做局蓄意杀害了他们,一家子登门入室,踩着曹家飞上天。”
“我那个时候……又是个瘸子,顾家不愿意认我做继承人,渐渐也败落了,对不起,我没能给你报仇。”
冤有头债有主摇摇头,姜墨冉叹了口气,牵上他冰凉的手,“别这样说,你已经为我付出太多了。至于周白琴。”
姜墨冉的眼中闪过一丝暗光,“她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该得到报应,我绝不会让她再出现在我父母面前。”
距离高考还剩三个月的功夫,姜墨冉同顾路安私下里接触同学填写高考报名表,并监督着村委会系数交到县里去。
她们白天上工,夜里开展读书会。
争分夺秒,每个人都头悬梁锥刺股,带着不服输不肯睡的劲头。
只有周白琴言笑晏晏,从县里托人带来雪花膏和美人口红。
姜墨冉一次同警醒的村长家交涉时,遇上了刚从家里出来的村长家傻儿子,村里小野霸王牛疤村长家的儿子对姜墨冉是一见钟情一发不可收拾。
牛疤每天都在姜墨冉面前捯饬那竖起尖尖的头发,还有强壮到立不起来的小胳膊小腿儿,一天不拉上门打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