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
“陛下!”我见皇上没有提及如何安顿火绒,怕江充等奸佞小人陷害于她,连忙提醒道,“火绒到底如何安排?”
“至于火绒姑娘……”离开帝座的皇上沉吟着。
“火绒身为挛鞮氏人的女儿,沦为俘虏无话可说,只求皇帝陛下赐我速死!”火绒斩钉截铁道。
“火绒,”皇上笑着说,“朕是你们匈奴的大单于,动不动就砍下俘虏的人头做酒碗,朕让你见识一下泱泱大汉国的气度。既然你的父亲已经是匈奴的撑犁孤涂大单于了,朕就赐封你为涉和公主。朕念你孤零零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你就住在平阳公主的府上吧,饮食起居均按照胡地风俗。”
“哼!”火绒冷笑道,“皇帝陛下,你不怕我逃回匈奴吗?”春陀听了,冲着火绒瞪眼大叫:“大胆!”皇上扬手制止。
皇上带领一身塞外胡服的於单来到长乐宫拜见了太后王娡。骨肉连心,婆孙二人抱头痛哭。尽管是第一次见王太后,於单还是感到格外亲近,仿佛一种无形的力量在牵动他的心,让他见到这个陌生的老人便泪如泉涌。
在皇上和随从宫监的劝说下,於单和王太后才停止了哭泣。
“外祖母!”於单扑通一声跪在王娡面前,在地砖上咚咚咚叩了三个响头,“匈奴外孙於单给您请安了!”
“於单,你阿妈,她在匈奴王庭还好吗?”王太后擦去泪水坐直了身子。
“外祖母,我的阿妈她还在伊稚斜的手上。”於单擦去脸上的泪水。
“伊稚斜是谁?”王太后将疑惑的目光投向皇上。
“母后,”皇上解释道,“军臣单于宾天后,本该於单继位为匈奴大单于,匈奴左谷蠡王伊稚斜带领十万兵马包围王庭,争夺大单于王位。南虑姐姐为了不拖累於单逃亡,自己要求留在王庭……”
“哀家女儿现在到底怎么样?”王太后噙着泪用龙头拐杖笃笃地戳着地砖。
“据五原郡廷报上说,伊稚斜已经践位为匈奴大单于,至于南虑姐姐———至今下落不明!”
“女儿啊,为娘不该送你去塞外和亲啊!”王太后伤心得捶胸恸哭。
“母后,”皇上安慰着王太后,“您不必伤心,朕已经下令朔方郡、五原郡四处打探南虑姐姐下落,一旦有消息,第一时间禀报朝廷。”
“彻儿,哀家身为太后,所有至亲骨肉都已富贵天下,唯独我那可怜的女儿南虑还在塞外蛮荒之地,哀家心有不甘,心有不甘啊……”
“母后,我大汉天朝历经文景之治,如今已是国富民安、兵强马壮,向匈奴胡儿宣战之日,便是迎南虑姐姐回家之时!”
“哀家这身子骨能等到那一天吗?”王太后擦着眼泪道。
“外祖母长命百岁!”於单乖巧地说,“撑犁神会保佑你的!”
“孙儿,不求长命百岁,我只要在归天前能再见我那远嫁的女儿一面,就是死也能闭上眼了!”
“外祖母不死,外祖母长命百岁!”於单固执道。
“彻儿,於单从匈奴逃亡回来,他的衣食住行都安排好了吗?”
“母后放心,朕已赏封於单为涉安侯,并在灞桥附近为他建造了涉安侯府,一切吃穿用度均依照匈奴风俗。”
“住什么涉安侯府,依哀家看,就住在长乐宫,省得哀家想我外孙了还要跑那么远的路!”
“母后,依大汉律外戚是不能住内宫的!”
“大汉律就不能改一改吗?於单一个人住在灞桥涉安侯府,哀家不放心!”
“於单已经回到长安,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匈奴人心性诡诈,你就不怕那伊稚斜派刺客来?”
“母后,”皇上笑道,“您多虑了!匈奴王庭距离长安有万里之遥,一路上关卡重重,刺客就是胆子再大,也到不了长安来。他就是来到长安,在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朝廷京畿之地,他敢行凶杀人?何况於单十五岁就跟随军臣单于征战南北,弓马骑射十分了得,谁又能伤得了他?”
“外祖母放心,於单不是小孩子,如果伊稚斜派刺客来,来多少我让死多少,一个也别想活着回去!”於单把胸脯拍得啪啪响。
“哀家还是不放心!你要多派些人马保护於单,最好叫霍去病带人去保护他,那孩子身手敏捷,哀家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