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简之清冷音调中再无戏谑,只有坚定:“我所之行,只为本心,不图身外声名。”
“你用于囤够物资的银钱,是我父母与姑母这些年来送回来的吧?他们体谅本家的一番好意,不该被你如此糟践。”
这一刻,兄弟俩彻底没有力气。
他们终于意识到,从前那个小萝卜头不仅长大了,还拥有了一身无法抵御的肃杀之气。
在崔简之面前,他们就像是只待宰的羔羊,根本就没有反抗能力!
“这是家主令牌。”崔庭煜奉上令牌时,那股快要将他逼入无尽地狱中的威胁感都还没有散去,他怕死到声音都在发抖:“你要得东西全都在库房!”
“兄长!”崔庭礼还有不服。
可被威胁着性命的人是崔庭煜,崔庭煜怕死,还不想痛失性命!
尤其是他跪着仰视崔简之的这一刻,他像是看到了崔父的影子,他的梦魇……
崔父至少还重家族,有软肋。
可是崔简之呢?家族于他来说从来都不值一提,真正在乎的谢仪还永远都和他站在一头,想要挑拨都无济于事。
崔简之收了刀,却并没有轻易放过这两兄弟。
做错了事是要承担后果的。
写尽了前因后果的告示,被锦衣卫贴张在了清河大小告示栏上,至于之后会引起多大轩然大波,崔简之没有管。
“你是对的。”前往库房的一路上,谢仪握住了崔简之发凉的掌心:“世家腐败正如这王朝一样,如若没有勇敢者割下腐肉弊新,未来的下场只会是发烂发臭。”
“崔家这次做得过了。”
像崔庭煜这样的人,不配受到清河上下一致的褒奖和赞美!
崔简之颔首时,更坚定地反握住了谢仪的手:“我说了,我只为本心而行。”
不逆心意回转,他们两两相扶一路前行。
崔家库房很大,到处都是琳琅满目的珍宝,大批的粮草药材几乎比他们此行所押送得还要更多一倍。
足以可见这其中究竟有多少利益!
崔简之及麾下锦衣卫如蝗虫过境,决意不给崔家那些昧良心的人留下半颗小麦。
他们着急搬运时,谢仪的视线却被货架上所盛得那一物什吸引着,不由迈步:“这是娘娘的东西。”
“她生前的玺印怎么会出现在崔家库房?”谢仪头疼欲裂。
她跟在崔贵妃身边的时候,贵妃已经很少管内库一应时宜,她也只偶尔看见崔贵妃拿着玺印加盖密函授意。
见玺如见人。
看来崔家是没有弄清这枚玺印的真正用途,才会眼睁睁地看着它在库房吃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