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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困,但很快感觉到阮辽抱住了她。
桂香清浅,好似有安眠效用。抱着她的人没有多余动作,只有气息落在她颈边耳侧,微微温热。
阮辽大概把她当成了一个大型抱枕。
楚真真如是想着,眼睑渐渐往下沉,在安心的怀抱中沉入梦乡。
夜深,龙凤红烛仍在燃烧,烧落几滴烛泪。
身侧少女呼吸清浅平稳之后,阮辽才微微睁开眼,眼瞳温软。
他对着楚真真看了许久,才轻轻抽出手,起身出房。
房内的布置红而喜庆,是他花了一夜布置的。布置的时候,心绪温软欣悦。
只是夜深时,昏黑笼罩其上,大红便笼上一层暗色,似血沉凝。
三昧阁中幽黑沉寂,正如他一人居于此的时候。这是阮辽最习惯的环境。
他慢慢走着,独自来到三昧阁顶层。
此处是他的境,风雪凛冽,苍茫一片。
白皑皑的雪色铺陈,在昏黑的夜里,只要有一丝光,冰雪照映出的光便显得格外刺目。
阮辽缓步行来,雪面未见足印。
这里的景象和楚真真初次来时一样,没有太大变动。唯一不寻常的是,角落的一枝梅开得正盛,玫红鲜亮,格外灼艳。
灼艳得像是随时将要凋谢。
阮辽微微偏头,望着那束梅。
境由心生,他知道这花是因何而起。
这朵艳梅已经在这开了许久。这座境初生以来,它就开在这里。
或盛放,或花苞初绽,又或是完全闭合,不生花蕾。
每当见到它时,心中便浮起些微的鲜活颜色。
阮辽视线离开梅花,继续朝前走去。
远处的亭旁,赫然插着一截翠绿的竹段。
明显是被砍下来的,并且不太完整,略有歪斜地插在厚厚的雪地里,在风雪的肆虐中显得格外单薄凄凉。
站在竹节之前,阮辽俯身,漫不经心地将它从雪里抽出。
抽出来的一瞬间,一道苍老的声音便激烈地响起来:“阮辽,我劝你莫要太张狂!”
“仗着我从前在你身上施加了几分气运,你就敢囚困我??!”
如果楚真真在这,她一定可以认出,这是天道那老不死的声音。
阮辽眉眼不动,神色冷漠如旧。
见阮辽不说话,天道反而也冷静了两分。
他冷冷地哼笑一声,说道:“你透支力量把我囚困在此,也不过能讨几日的好。”
“这个位面里的气运早就不在你身上,你身上带有的,只是那么一丁点的残留。”
阮辽笑了笑:“我并不需要旁人施舍与我的气运。”
天道闻言,哈哈一笑,声音里满是嘲弄:“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几时。祭坛提供给你的念力终究有限,你魔纹初生,一旦入魔,就退路全无。”
“费尽心神,不过阻碍我一时。曾经的天道之子,居然是这等愚钝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