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将自己做的伤天害理之事忘了,她要他永远记着。
梁绛手上更加用力,他想也不想地伸出两根手指要去扣她的喉咙。
她自己不吐,他有的是办法让她吐。
温时颜不住地往后缩,奈何她的力气不敌,只能任由自己跪下来干呕。
台上的歌舞伎们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但她们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只能装作没看见。
梁绛见她吐得差不多了,蹲下身,再次将她的脸朝自己掰过来。
原本的怒气在看见她痛苦的表情时,消减了大半。
他抬起袖口轻柔地抹去她嘴角的污渍,“我何须问?那琼国上不了台面的质子究竟许给了什么承诺?你竟是被他蛊惑地来……杀我?”
阿颜上次与他单独待了一下午,一定是那时给她灌的迷魂汤。
“呵。”温时颜冷笑,正要告诉他,他自以为是地想错了,就被梁绛的指腹盖住唇心。
“阿颜,无论你犯什么错,我都不会怪你。”
他说得笃定深情,将宽大的红披风收拢一些,盖住她外露的皮肤。
“就算你骗我也好,是女人也罢,我都可以当作什么也没发生,你还是我的阿颜,你喜欢治病救人,就一直待在太医院,你想浪迹江湖,我每年都可以陪你去想去的地方,只要你别再跟祝风华来往,只要你只待在我身边,我什么都能答应你。”
梁绛迫切地想要她点头,哪怕又是欺骗。
他一直以来逃避的问题被赤裸裸地掀开在眼前,他坦白自己的心,面对是女人的阿颜,他的害怕大于欣喜。
若她们是同一个人,阿颜知道了他是小时候的阿将,会不会从此以后恨透了他?
会……吧。
连他自己都恨透了自己。
温时颜画着嫣红妆容的眼睛微眯,“此话当真?”
“当真!”梁绛欣喜地环抱住她。
耳边传来酒壶破碎的声音,他感受到一股劲风,带着汹涌的杀意朝着自己的脖子袭来。
温时颜手心沁出鲜红,同样的,梁绛的左手也被刺穿了。
尖利的碎瓷片堪堪被挡在距离他脖颈一寸的距离。
又差一点……
“答应你的代价,是你死在我手里,也可以吗?”
她嗓音轻飘,痛苦地无法呼吸。
梁绛忍受着掌心的刺痛,更让他痛不欲生的是她说出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