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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教学楼正好在校园最东边,跟学校小卖部相隔最远,去一趟至少花个二十分钟。班里人也就早操或者体育课会去。
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温嘉芋稍微有了点力量。
再坚持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后她要吃遍学校周围所有的小吃店。
因为最后一节自习,没有老师,不少人拿出手机光明正大地玩游戏。温嘉芋慢吞吞从桌洞里翻出数学试卷,打算靠做题分散下注意力。
刚看完一道选择题,隔壁桌女生转过头:“诶,嘉芋你忙吗?下午班主任叫你去办公室拿卷子,我给忘了。”
“我一会儿去。”
温嘉芋慢吞吞应了声,打算写完这道题再去办公室。
没过多久,身后传来椅子拖动的声音,温嘉芋和那个女生都下意识转头,是简森。
少年的身影痩而挺拔,他平垂着眼,对上温嘉芋的目光,嗓音很淡。
“我要去一趟办公室。”简森说,“作业顺带拿回来?”
没想到他会主动帮忙,温嘉芋一愣,随即道:“麻烦你了。”
那位女同学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圈,但想着拿作业不是什么大事,又是顺手的事。犹豫了下,回到位置干自己的事去了。
做完卷子一面,温嘉芋放下笔,瞥了瞥后桌的位置,简森还没有回来。
温嘉芋又看了看时间,快过去十分钟了。
合上笔盖,温嘉芋犹豫要不要去办公室看看。
在这个时候,教室门口出现个高瘦颀长的身影。
简森进了教室。
少年黑发略微凌乱,校服外套拉链随意敞开,露出里面穿着的白色T恤。像是剧烈运动过,他微微喘着气,左手拖着一迭作业本。
简森把作业本放在讲台上,而后往座位走。
后头的椅子被拉开,在地上摩擦出一道声响。
温嘉芋扭头,想道了声谢。却看清此刻简森的模样,少年不知道去了那里,碎发微微湿润,校服肩膀处也打湿一块,手里还拎着一个塑料袋。
两人对视了十几秒,简森缓缓抬了下睫,深漆如墨的眼睛瞥着她,而后从袋子取出一瓶罐装的牛奶和面包放在她的桌沿,声音一如既往地低沉:“顺便去了趟超市,多买了点儿零食,帮我分担点?”
看着这一幕,反应过来后,温嘉芋说了声谢谢。
简森垂站在她桌前眼看着她,唇角略勾,声音又轻又低,似乎还带了点笑意。
“嗯?”
“那上午早操时我给你遮阳,怎么不说谢谢?”
温嘉芋握笔的手停住。
白日里少年漫不经心往后移,直到停在她身后的幼稚举动,突然就有了答案。
手腕一时没控制好力气,水笔在纸上划来一道,纯黑的线条,像五线谱。
少年已经坐回自己的位置,右手指间转着一支黑色的水笔。
声音干净又张扬,带来少年人的无畏。
“不过,我也还欠你声谢不是。”